那罐新茶,看起來並沒有任何異常,自家主子如何下的手?
蘇言微眯著眼,側躺在軟榻上淺眠。
那新茶尚未開封,她根本不曾動過手腳。
若是平日那般飲用,對身子倒沒有絲毫影響。可是,如果把新茶置於傷口上,就另當別論了。
平常的茶葉自是不會如此,可惜那罐罕有的新茶,就不一樣了……
也幸好,寧月荷比蘇言想象中要聰慧。
要不然,再讓君於遠在奉先殿呆下去,怕是連大羅神仙親自前來,也救不了她的。
若是旁人,後宮少了一個嬪妃,她受寵的機會就更大,自是不會放過這樣的大好時機。
隻是對於蘇言來說,區區一次舉手之勞,不但少了個敵手,又多了個盟友,何樂而不為?
蘇言送去新茶,既是施以恩惠,也是一番試探。
宮香怡的事,想必也令寧月荷心寒。不然的話,又如何會這般輕易就接受了她的好意?
即便在所有人看來,自己與寧奉儀腿傷加劇似乎有所關聯,卻絕不會聯想到,這並非落井下石,而是合作的前兆?
君於遠不再去奉先殿,平日必定去芝蘭殿與蘇修容用膳外,亦會隔三五天到瓊華殿聽琴。
沒有留宿,也不過坐上小半個時辰,已是讓蘇賢嫉恨得滿心的妒火無處發泄。
偏偏她在人前還得裝出一副溫良賢淑的模樣,芝蘭殿的奴才皆是哆哆嗦嗦地躲著這位主子,生怕被遷怒。
蘇賢的身邊,能安然無恙的,也隻有紫兒了。
對此,紫兒也是一籌莫展。
縱使她再精明,畢竟年紀尚小,始終猜不明白皇上的心思。
說蘇賢受寵,君於遠去瓊華殿的次數不多,卻也不少,對蘇采女也是和顏悅色,很是欣賞。隻是他對蘇賢亦是縱容,幾乎算是有求必應,但眼底總是透著一股子的疏離……
見蘇賢的脾性越發暴躁,紫兒心下焦急,遲疑著提議道:“奴婢聽說民間有一副生子的古方,但主子金枝玉葉,奴婢擔心……”
蘇賢一聽,立刻喜形於色。
她也明白,在這後宮中,縱然如今多麼受寵,到頭來有了更多年輕美貌的新人,自己又如何能獨占君於遠?
若是有了皇家的子嗣,那便不同了。
母憑子貴,蘇賢的地位足以在後宮中固若金湯!
“這方子可有人試過了?”她不管不顧,拽著紫兒急急問道。
紫兒連連點頭:“奴婢打聽過了,雖然效用因人而異,對身子卻沒有任何壞處。”
“那便好,明兒就以我補身為由,命人送來藥材。餘下的,你明白該怎麼做了?”蘇賢笑了笑,連日來的鬱悶終於是散了大半。
“是,奴婢一定辦得妥妥當當。”紫兒躬身應下,眸中閃爍。
向太醫院要藥材,貴在多不在精,就不怕那些禦醫能瞧出什麼來!
待紫兒匆忙離去,蘇賢招來偏殿的小太監,把手中的便條遞了過去,又小聲叮囑了。
小太監接過她塞入自己袖中的用帕子包好的金釵,滿臉喜色,連連點頭,生怕失了這好差事。
小心翼翼地瞅著四周,小太監撒腿溜出了寢殿。
蘇賢卻用濕帕子使勁擦了擦手,唇邊一抹冷笑久久未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