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生命的新方向(1 / 1)

可以這麼說,我己試遍了心理學的各條道路,這些道路中有的己不在傳統科學的領域。

在30年代,我逐漸對某些心理學問題產生了興趣,並發現,那時的經典科學體係(行為主義的、實證論的、“科學的”、脫離價值觀的、機械形態的心理學)不能解答或有效處理這些問題。在我提出自己認為應當提出的問題時,也要想辦法研究出一種新的心理學問題的方法來解答。這樣,研究就變成了一種哲學,它屬於心理學,屬於一般科學,屬於宗教、工作、管理,也屬於生物學。事實上,它已變成了一種世界觀。

心理學現在已不是一個整體,它已變成了三個互不相幹、互有支流的科學或科學集團。第一是行為主義的、實證論的、客觀主義的、機械論的集團。第二是起源於弗洛伊德和精神分析的一整套心理學。

第三是人本主義的心理學,或“第三種力量”,這情形同現在的第一集團的情形一樣,心理學中的許多小組織構成了它的全部並形成一個體係,而在這裏談論的正是這第三種心理學。我理解這第三種心理學包括第一和第二種心理學,並曾創造“在行為主義之上”和“在弗洛伊德學說之上”等詞來描述它。這對於那種中性和價值對立的、二歧式的傾向有一定的促進作用。例如,在肯定或否定弗洛伊德學方麵,我是弗洛伊德派的,我是行為主義派的,我是人本主義派的,而且實際上我還正在發展一種可以被稱為第四種心理學的超越心理學。

當然,這裏所說的是個人看法,在人本主義心理學家中,有一部分是對行為主義和精神分析持有反對意見的,而不是把這些心理學包容在一個更大的超坐標的結構中。我認為,他們有些人在他們對於“經驗”的新的熱心中,正在反科學甚至反理性的邊緣上徘徊。然而,由於我相信經驗隻是知識的開端(必要但非充分)。

我個人選擇的任務一般是“自由地思索”,是建立理論,是運用預感、直覺,並試圖推斷未來。這應該屬於一種需要用全副精力去關注並投入的創新活動,而非驗證應用查驗的活動。自然,後者是常規科學的脊梁骨。但我覺得,科學家如果認為自己隻不過是驗證者,那將是極大的錯誤。

一般情況下,探險者、開拓者、創造者都是獨自一人而非一個群體,他們內心充滿了畏懼和對傲慢、對驕橫、對妄想的防禦。他必須是一個勇氣十足的人,不怕出頭,甚至也不怕犯錯誤,清醒地意識到,他像波蘭尼所強調的,是一種典型的賭博者,他在缺少事實的情況下達到試探性的結論,然後再用幾年時間力求弄清他的預感是否正確。如果他的洞察力稍強一點的話,他自會被他的觀點、輕離所驚呆,並進一步認識到他的努力將一無所獲。

正是在這一意義上,我提出了個人的預感、直覺和斷言。

我認為,即使導致對全部西方科學史和科學哲學的懷疑,也不能回避規範生物學的問題。我確信,我們從物理學、化學、天文學承襲的那種擺脫價值的、價值中性的、價值回避的科學模式,雖然在這些領域內要保持論據的純淨並排除教會對科學事業的幹攏是必要的和合乎需要的,卻完全不適合對生命科學的研究。這一擺脫價值的科學哲學對於人類的問題顯然是不適合的,要知道,對於科學預測和控製人文目標以及理解是需要個人的價值觀念、目的和目標、意圖和計劃的幫助的。

我知道,在演化論的領域,有關方向、目標、目的論、活力論等這一類的論證曾熱鬧一時,但我也必須提出我的印象,我認為在人類心理學的水平上討論和睦問題能使爭論的焦點更明確,更不可回避。

對進化的方向是否能由純偶然配置這一問題以及是否有可能對自然發生問題進行辯論存在著可行性。但我們進化人類個體時,這樣的侈談已不再可能。我們絕對不能說,一個人變成一位名醫是純粹出於偶然。應該認真考慮中止采取任何這樣的看法了。至於我,已經厭惡這種關於機械決定論的辨論,甚至根本不願陷入這種辯論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