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奇勒自請為先鋒之後,皇甫澤順便就把出擊的順序給定了下來,伯奇勒和皇甫平為第一陣,皇甫武和張郃在第二陣,暫領一營的徐晃和楊戈在最後,胡車兒,龐德,趙雲跟著皇甫澤在皇甫武的營中,賈詡依然留在營寨中。
到了四更時分,營門大開。
漢軍各部按照排好的順序次第出營,在營外列陣。皇甫澤對皇甫平他們交代了幾句之後,就隨盧植上了角樓,等待侯命。
之前圍城的時候,盧植在廣宗城外挖掘了壕溝、築起了矮牆,在沒有戰事的時候,現在也已經被先行出戰的黃巾背負土囊給填平了。
黃巾召集的比漢軍還要早一些,然而此時看上去依然亂糟糟的。不知所措的黃巾兵卒中在小帥連踢帶打之下勉強排成了隊列,還沒有反應過來就隨著隊伍。湧出了營地,亂得不成樣子。眼見得漢兵已經列陣成功空,黃巾軍渠帥、小帥們加緊整隊,效果仍是不佳。張梁急忙將僅剩的千餘騎兵全都派出來警戒,防止漢軍突然發動進攻。
鄒靖遙望雙方層層疊疊,一眼望不到邊的人群,感慨道:“中原有多少年這麼大規模的會戰了?”
多少年?眾人不由啞然,自光武平定天下以來,東漢雖命途多舛,北方鮮卑屢屢犯邊,南方蠻人數次反叛,河東匈奴尾大不掉,各地動亂此起彼伏,然而這些疥癬小疾。
像這交戰雙方達到數十萬的,恐怕也僅此一次吧。
劉校尉奉承道:“盧中郎將河北之精兵,戰黃巾數十萬之眾,上報陛下之恩情,下立不世之功名,比起楚王留侯也不遑多讓,日後必將留名於史。”
盧植慨然道:“將兵數萬,此非吾之願也。我寧願開館授業,編書立學,即使史籍不聞亦無憾也!”
在盧植這裏碰了一個不大不小的軟釘子後,劉校尉姍姍而退。
站在角樓之上,不時有諸部的使者從各陣奔來,到望樓下稟道:“某部列陣已畢,候將軍令!”
皇甫澤麾下的右翼也已經集結完畢了,他放眼望去,三千人組成了類似箭頭的陣型,和其他方陣的戰戰兢兢,緊張拘束不同,他發現陣中不少兵卒們竟然在交頭接耳,竊竊私語,尤以伯奇勒和楊戈這兩營士卒為甚。皇甫澤搖了搖頭,看樣子回去還要多加操練。倒是徐晃這一營,剛剛接手不久,五百人卻鴉雀無聲,顯示出良好的軍紀,果然不愧是被曹操稱作有周亞夫之風的良將。
“將軍,張梁登城了。”有眼尖的校尉指著廣宗城頭叫道。
眾人極目遠眺,廣宗城頭燃起大量的火把宛如一條蜿蜒的火蛇,照亮了晨曦之前的暮色。
皇甫澤視力算不上好,隻能模糊的看到兩個身影在一群渠帥前呼後擁下登臨南城樓觀戰。
兩個人,為何會是兩個人?皇甫澤大惑不解,一個是張梁,還有一個是誰?若是皇甫武在就好了,以他的視力一定能夠看清的。
其他的校尉也都產生了和皇甫澤一樣的疑問,但是很快就有人告訴了他們答案。
“大良賢師!是大良賢師!”
“大良賢師是黃越神的使者,怎麼可能會死。”
“必勝!必勝!”
黃巾軍中發出了震耳欲聾的歡呼聲,那些黃巾信徒興奮的竊竊私語,最後全都彙成了四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