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軍中軍帳中,盧植已經將明日陣型安排妥當,鄒靖率八千兵馬為左翼,宗員坐鎮中軍,皇甫澤率三千騎兵為右翼,盧植澤負責統籌全局。
看到盧植的安排,皇甫澤心知破敵的契機就在他的身上了。盧植所率的中軍正麵擋住敵軍,宗員所率的左翼隻是為了保護住中軍的側翼,莫要為黃巾所乘。這兩個部分都沒有一個騎兵,所有的騎兵都聚集在了右翼,交給了皇甫澤指揮。他需要帶著這三千的騎兵鑿穿黃巾的左翼,從而威脅擾亂中軍。
“子淵,你需要多久擊潰對方的左翼?”
“倆個時辰。”
“倆個時辰太長了,一個時辰之內必須擊潰黃巾左翼。”
皇甫澤咬了咬牙道:“諾!”
“今日與賊決戰!汝等各歸本營整頓兵馬,四更集結,雞鳴出兵!”
眾人慨然應諾,紛紛起身離去。皇甫澤有意無意的落在了最後,回頭望向盧植。盧植今年才四十六歲,應該說是正值壯年,然而鬢發已成銀白,眼神中寫滿了疲憊和迷茫。
他在所有人麵前都表現出信心滿滿,勝券在握的樣子,其實他才是心裏最沒有底的那一個。
誠然,他之前屢戰屢勝,甚至在張寶還沒有分兵的時候以三萬人馬打敗二十萬黃巾。現在他手下兵馬近四萬,而黃巾隻有十二萬左右,看上去應該把握更大。
然而戰爭畢竟不是簡單的數字對比,以往的經驗也毫無意義。戰場上的形式瞬息萬變,有時候一場雨,一陣風都可能會改變戰爭的結果。
況且,黃巾的人數雖然變少了,戰鬥力卻更加的強大了。之前多次戰鬥,黃巾都以失敗告終,卻積累了大量的經驗。在血與汗的洗禮中,那些淳樸的農民迅速的成長起來,成為了一個合格的士卒。張寶分兵又帶著大量的糟粕,剩下的都是黃巾的死忠。
他們英勇善戰,不畏生死。無論前麵是刀山還是火海,隻要一聲令下就會前赴後繼的衝上去,隻為了一個信念,這樣的士卒才是最可怕的。
盧植揉了揉眉心,抬起頭來,發現皇甫澤還沒有走,故作輕鬆的對他笑了笑。
看到這個笑容,皇甫澤卻有些心酸,他的老師一邊率著一群庸將雜兵殫精竭慮將數倍於己的黃巾打的縮在城裏動彈不得,一邊還要承受著來著朝中的壓力和詆毀。作為一個臣子,一個忠心耿耿的臣子,最痛苦的事情莫過於此了。
他給了盧植一個堅定的目光:老師,你放心,今日之戰必勝!
“子淵,快點回去準備吧。”
皇甫澤點了點頭,轉身離去,踏著夜色回到了自己營中。營裏早已收到了命令,兵卒們正在埋鍋做飯,賈詡等人早已在帳中等著他了。
皇甫澤掃了一圈,皺了皺眉頭。
“伯奇勒怎麼還沒來。”
眾人的臉色頓時變得怪異起來,皇甫澤立即明白伯奇勒為何還沒來了。對於伯奇勒,皇甫澤是又愛又恨。他平時看上去溫文爾雅,風流倜儻,看上去像是一個濁世佳公子,實則這些都是表象。他打起仗來瘋魔的樣子比之胡車兒也有過之而無不及,甚至類似於黃巾死士。
如果說這些都是優點的話,那麼他好色這一點皇甫澤實在是難以忍受了。如果他僅是三妻四妾,在家中胡搞亂為的話,皇甫澤也懶得管,哪裏想到他在軍營之中也是如此,這讓他頗為的氣惱。
“派人去叫他過來。”
皇甫澤話音剛落,伯奇勒已經掀開賬門滿麵春風的走了進來。
“伯奇勒,你上次的一百遍春秋還沒抄完呢吧。”
伯奇勒臉色變得不自然起來。
“你可知一會要出戰了?”皇甫澤沒好氣的問道。
“知道。”
“知道?知道你在戰前還這麼放縱,一會小心馬都夾不住。”
伯奇勒低著頭不吭聲。
“我可是在盧師麵前立下了軍令狀的,一個時辰之內擊潰黃巾左翼,你這樣……”
“吾願為先鋒!”伯奇勒大聲的打斷了皇甫澤,跪地請命道。
皇甫澤盯著伯奇勒看了一會,說道“既如此,伯奇勒,今日一戰就看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