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郎七突然對四周陰森森的樹林說道:“雪夜,這可是她自找的。”
“噔”的一下,我看到一個黑色東西從林子飛出,直射到我的雙膝之上,我雙腿一軟,跪倒在地。看著彈跳在地上的東西,原來是兩顆小石子。足見這力道異常深厚。
“孽障。”上空閃現一道紫色電光,那電光朝我斜劈而下,我還未閃身躲開,隻感到脊背挨了一下,火辣辣的疼,就如在傷口上撒了鹽般難忍。
我伏在地上,仰麵看到樹林天空有一片色澤璀璨的帆布,那帆布隨風烈烈翻飛,帆布下麵是一個披落著白紗的板子,那板子盛著那帆布緩緩落下,原來這帆布正是一人穿在身上的衣服,而這個坐在板子上的人戴著一頂黑紗金質鬥笠。
隔著那隨風飄動的黑紗,我看到鬥笠下的那張黑漆漆的臉。立刻跪地叩首:“屬下該死。”此人正是一統妖域的無顏妖君,是早已石化了的九天玄姬的孿生弟弟。我心驚肉跳,敢情這妖君也來這裏見世麵來了。
無顏妖君十指全部都是長約一寸鎏金指甲,那每一個指甲都是一把利器。他動了動食指,一條紫金鎏鞭飛射而出,如一條帶刺的舌頭掃向我的手臂,‘啪’的一下,紫金鎏鞭上的細小鐵鉤卷走我的皮肉,“嗯啊。”我咬緊牙關,還是痛的忍不住叫出了聲。我胳膊上瞬間留下一道深深的傷口,血止不住的流出來,連同背部的血一起洇紅了地麵。
“死?”無顏妖君對我苦笑道:“沒那麼容易。”
一旁的玉郎七拱手道:“晚生拜見妖君。”
“晚生?”無顏妖君聲音細長尖利:“閣下是太自我抬舉了,在我這裏,最年長的也是孫子輩兒。”
聽聞如此諷刺,玉郎七麵色不改,他露出溫文爾雅的笑容:“玉郎就是這黃鼠狼,一開始是想嚐一嚐天鵝肉的鮮味,沒想到,這天鵝竟是個耗子,玉郎反倒成了貓。這不弄巧成拙,成了貓哭耗子,多管閑事了。”玉郎七言語間目光時不時轉向我,意在指我是那‘天鵝’‘耗子’,言外之意,是在譏諷妖君,不過他這罵人既不吐髒字,又不弄得麵紅耳赤,讓人心中委實有說不出的氣憤。
“黃鼠狼想嚐天鵝肉?哈哈哈哈哈……”無顏妖君仰天大笑,膽魄駭人。緊接著,他拍著板子厲聲道:“一連誅殺我手下狸貓、狐狸、七響蛇三妖,還在這裏賣乖裝蒜,我倒要嚐一口你這隻黃鼠狼那身小鮮肉。”說罷,無顏妖君伸出右手,那五個鎏金指甲瞬間變成五條金燦燦的繩子,朝玉郎七打去。
玉郎七從袖中拿出玉扇,‘唰’的一下展開玉扇,煙塵‘噗’的一下散開,玉郎七突然變成兩個、三個、四個,然後有更多個玉郎七出現,他們身影漂浮不定,且重疊在一起,對無顏妖君笑道:“沒有臉的老妖,玉郎這就別過了。”數不盡的玉郎七突然變成大片的白色影子籠向小生,小生淒慘地大叫著:“姐姐,姐姐。”然後便隨著那一大片的白色消失不見。
“小生?”我爬去小生消失的地方,尋找,再不見小生的身影。
無顏妖君立刻抽回手,看著玉郎七消失的地方,他自言自語道:“千骨嬌身?”
“千骨嬌身?”我怔道。千骨嬌身是無顏妖君寵姬蘇鸞子的私家秘製,在妖域,沒有妖能比的上蘇鸞子的自創的才能,她所創出的妖術,能禦劍殺人,也能逗鳥取樂,讓眾妖們羨煞眼睛的便是她的千骨嬌身,這種妖術異常詭異邪惡,能以一變百,以百變千,用以隱藏真身,更甚者哪怕是動一動指頭,笑一笑,意誌薄弱的受蠱者便會如癡如狂的喜歡她追逐她,沒有自製力的人,極容易墮入這妖術之中。在那次妖神共舞日,蘇鸞子就一支名為‘千骨嬌身’的舞俘獲無顏妖君的芳心,被妖君封為至尊寵姬。
即使是無顏妖君也能破欲納妾,封蘇鸞子為內侍,足見蘇鸞子的才能非同一般。隻是此刻,玉郎七會施這‘千骨嬌身’,讓我和妖君都為之小小的驚訝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