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5章 屍舞3(2 / 3)

不,或許眼前的動物不是蘭斯,他沒有了之前的沉穩,猩紅的眸,雪白的獠牙,弓著身體隨時會發動攻擊,勾起的手指還淋漓著鮮血。被這從來沒有見過的恐怖現象震驚到,她看了一眼倒地的蒙麵男慢慢的後退了幾步。蘭斯低吼著逼近了幾步,目光落在她流淌著鮮血的手上。

他不會是想吸我的血吧?繆音這樣擔心著,後退的腳步沒有停止。最後,她站立在了路邊,往下就是亂石嶙峋的小溪,眼前的人還在逼近。

“蘭,蘭斯……”繆音試探的呼喚他的名字,試圖喚回他的理智。蘭斯遲疑了一下,在繆音鬆口氣的間歇迅速的躥了過來,抓過繆音的手,張開嘴巴朝她的手腕咬了過去。

“啊——”一股閃電彈開了蘭斯,他倒在地上沒有再站起來,全身抽搐,發出野獸般的嘶吼。繆音雙腿發軟的坐在地上,手腕上的肉被獠牙撕裂,出現兩個血洞,好像被毒蛇咬過的齒痕。

血蜂擁而出,把手臂都染紅了。

握住了手腕阻止血液的流出,繆音看著已經沒有什麼掙紮跡象的蘭斯。他的眸子依舊是紅色的,但是不再劇烈的喘息了。慢慢的撐著爬過去,繆音看著他胸口不停冒著鮮血的傷口試探的把流血的手腕伸了過去。

蘭斯動了一下,眸子盯著繆音流血的手腕,似在試探,似在思考。就在繆音以為眼前的人恢複了神誌的時候他伸出手抓著她的手腕送到了自己的嘴邊。

“呃……”忍住嘴裏疼痛的呼喚,繆音感覺蘭斯的牙齒陷入了自己的肉裏,拚命的吮吸,血液簌簌的從血管裏流出來的麻癢感覺叫她遍體生寒。

仿佛是品嚐到了這個世界上最鮮美的食物,蘭斯拚命的吮吸一陣之後減慢了吸血的速度,胸前的傷口以肉眼可以看到的速度在愈合。

繆音覺得有些冷,頭也昏昏沉沉的,也許是身體開始對她發出了警告——已經失血過多了。

夜深沉,身後忽然傳來簌簌的聲音,好像有什麼沿著草地在飛,她剛才回頭身體就被一股力量甩了出去,在草地上滑行了很遠,她頭暈耳鳴,胸口一陣悶痛,咳嗽了幾聲嘴裏嚐到了血腥的滋味。

趴在草地上半天她才有力氣慢慢的抬頭,血色的月光下站立著兩個人,他們圍在蘭斯身邊。其中的一個人瞪著一雙狹長的眸子盯著自己,銳利的視線似乎想要將自己切割。

“你想要蘭斯打破和人類的協定嗎,叫血族因為他生靈塗炭?”銘嘉恨恨地咬牙瞪著仍舊趴在那裏的繆音。

“我……”繆音想解釋卻不知道自己說什麼。

“銘嘉,蘭斯的情況不是很好。”藍伽阻止了銘嘉,從口袋裏掏出幾個瓶子,把裏麵透明的液體喂給了蘭斯。蘭斯安靜了下來,藍伽鬆了一口氣的走過去托起了繆音擔心地問:“你沒事吧?”

“沒,沒事。”把自己受傷的手腕藏在後背繆音搖頭,似乎自己做錯了一件事情,很嚴重的事情。

“一會去車上我給你包紮一下。”藍伽安慰了一句抬頭瞭望四周,“你說的蒙麵男人呢?”一旁的銘嘉也在尋找,最後站在一塊被大量鮮血淋濕的草地上發愣,表情難以名狀,複雜萬分。

指著銘嘉站立的地方繆音語氣削弱的說:“蘭斯穿透了他的胸膛,倒在了那裏。真是奇怪,明明倒在了那裏的。”

“算了。”看繼續尋找也找不到什麼,藍伽把繆音交給趕過來的管家說,“還是把蘭斯帶到車上去吧,沒有一兩天他是不會醒過來的。”

暈過去的司機已經被送走了,藍伽把蘭斯扛進車子裏之後就回到了繆音乘坐的車子裏麵,手裏拎著一個急救箱。

“蘭斯他沒事吧?”伸出血肉橫翻的手腕繆音低聲問,她有點不敢看自己的手腕,那傷口真恐怖,堅韌的肌肉被獸牙撕扯的一道一道的。她開始奇怪剛才怎麼有勇氣把手腕遞到已經失去理智的蘭斯的嘴邊。

“他沒事。已經喝掉了足夠多的血腥,傷口會逐漸地恢複。”藍伽仔細的給她的傷口消毒,縫合,裹上紗布。“你剛才做的事情才冒險了。”

“嗯?”繆音愣住,難道連藍伽也在怪自己差一點打破了他們說的與人類的契約嗎?

“那樣太危險了。”藍伽低頭,金色的頭發在燈光下燦爛非凡,“如果蘭斯選擇吸血的地方是你的主動脈的,你就不會活到現在了。如果因為這樣而殺死你,我們誰都不會快樂。銘嘉他……”抬頭看了一眼行駛在前麵的車子,銘嘉和蘭斯在同一輛車子裏麵。“他隻是擔心的口不擇言而已。”

“哦。”失落的點頭繆音遲疑地問,“為什麼那個時候他會失去理智?”

“當生命受到威脅的時候身體的本能就會回來。本能主導身體尋找求生的機會,理智在那個時刻就不重要了。蘭斯第一次傷的這麼重,我們遇到了勁敵。”藍伽說著從旁邊的小冰箱裏麵拿出一個透明的玻璃瓶子遞給繆音,“裏麵是葡萄糖,喝一些,你有點失血過多。”

“謝謝。”打量包裹的精致的傷口繆音勉強露出一個笑容,“今晚我還以為自己會死呢。”

藍伽把繆音放在小區的路口就迅速的離開了。天完全黑透了,昏黃的街燈孤零零的矗立著,淡漠的光吸引過來一群撲火的飛蛾,叮叮當當的撞擊玻璃罩,白色的磷粉撲撲下落。

看了一眼裹著繃帶的手腕繆音拉了拉衣服的袖子,希望眼神銳利的繆斯可以看不到,或者就算看到了也可以假裝看不到。

不過,想到繆斯做人的堅韌原則繆音歎氣,還是走一步算一步吧。

“我回來啦。”打開,彎腰在玄關換鞋,繆音眼觀六路耳聽八方,聽到廚房炒菜的聲音立馬狗腿的走了過去,聞了一下菜香她問:“晚飯吃什麼?”

顛著炒勺繆斯回頭:“你有想吃的?”

“沒。”搖頭,繆音傻笑,“你做的菜基本上都很好吃。那麼,我去洗手了,然後擺碗筷。”

在洗手間裏把胳膊上沾染的血跡擦幹淨,手腕的傷口隻要抬手就能發現,聽見繆斯喚自己吃飯她隻好硬著頭皮頭出去。

三菜一湯,白煙嫋嫋,廚房裏滿是飯香。

歪著腦袋接過繆斯遞過來的飯碗,餘光看到繆斯的目光銳利的停在了她的手腕上,跟箭一樣嗖嗖的射的她直哆嗦。

“這裏是怎麼弄的?”繆斯的聲音低低的,聽不出來他是否生氣了沒有。

“這個啊?”繆音裝作毫不在意的甩了甩手腕,疼的她在心裏齜牙咧嘴,“就是回來的時候逗弄一隻狗被咬,咬了。”

不知道蘭斯會長知道他把他說成狗會不會生氣?

“打狂犬疫苗了沒有?”利落的拆開包裹的好好地繃帶,盯著手腕上清晰可見的兩個血洞繆斯危險地眯起眼睛問。

“打了。”連忙點頭,繆音佯裝痛苦的皺眉,“現在屁股還在痛,而且還要繼續打幾針,不過要一個月以後。”

“是嗎?”鬆開繆音的手站起來,繆斯轉身去了自己的房間,回來的時候手裏拎著急救箱子,“我再重新給你包紮一下。”

“好。”伸出手腕看著猙獰的傷口繆音繼續謊話連篇,“被狗咬了之後恰好一個人送我去了醫院,否則流了這麼多謝我才不會理智到自己能跑到醫院裏麵去。”

小心的消毒傷口,繆斯神色複雜的盯著那兩個血淋淋的齒痕囑咐:“以後別招惹不熟的畜生。”

“……是。”繆音心虛的點頭。

手腕被重新包紮好,繆音輕輕地活動了一下還是會痛。繆斯整理好急救箱子囑咐她:“不要沾水。”

“那洗澡的時候怎麼辦?”

“用塑料袋把手包起來。”用看白癡的目光望著她繆斯回答。被她輕蔑的架勢看的矮了一寸,繆音忽然想到一個問題:“繆斯,我現在認真的問你。”

“什麼,飯就要涼了。”

“我是你的親姐姐嗎?”繆斯端著碗的手頓了一下挑釁的抬頭,“難道終於有人說你是抱養的了?”

“你那是什麼意思!”氣憤的站起來指著他的鼻子繆音義憤填膺地問,“你巴不得我不是爸媽親生的吧?”

“確實有過這樣的念頭,但是你確實是我的姐姐。”慢條斯理的吃著飯繆斯淡淡地說。泄氣的坐回椅子上把嘴裏的青菜當作眼前的人狠狠的嚼,她鬱悶了半天問:“那活了這麼多年你身邊有沒有發生什麼奇怪的事情?”

“什麼奇怪的事情?”繆斯完全沒有認真在聽繆音說的是什麼。

“比如,有一群人要群毆你,然後出現了什麼奇跡,例如魔幻電影裏麵會出現的守護你的騎士?”那種奇怪的紫色閃電連她自己都不好形容隻能換一種方式啟發一下繆斯。

“我不會打架。”繆斯現實的回答,然後挑眉,“你覺得就算是一群人打算群毆我,我會是那種乖乖站著讓他們揍的人麼?”

“不會。”肯定的搖頭繆音說,“你肯定會還以對方十倍的痛苦,所以沒人敢惹你。那麼,換一種方式問好了,假如你走在馬路上,你看到一個小孩子在路中間玩,而這個時候衝過來一輛大卡車。你飛身衝上去把小孩子推開,然後自己卻來不及躲開,這個時候你覺得你的身體會發生什麼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