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較於在淩晨的時候接到醫院的電話說繆音重傷住院的時候他現在的感覺已經好多了,沒有了那種把不好好保護他的人和自己撕裂的痛恨了,隻剩下全心的期盼,期盼她能很快的好起來。
搬了凳子坐在床邊,繆斯沒有說話的盯著繆音的臉,關注的時間長了總會有她的睫毛在顫動的幻覺。房間裏麵很安靜,瘋狂的銘嘉走了之後房間就安靜了下來。
“對於這件事情我們很抱歉。”冷溫低聲說,見繆斯沒有動他無奈的笑,“你放心,這間醫院的醫術是世界一流的,而且醫生說她的恢複力驚人,應該能完全康複的。”
冰涼的手握住繆音同樣冰涼的手,繆斯抬頭看著拉緊窗簾的窗戶說:“學長,請你們出去好嗎,我想陪著她一個人呆著。”
雖然叫了學長,語氣裏完全是命令的語氣。冷溫聳肩的看著站在一旁的藍伽示意他和自己一起出去。畢竟,對方已經下了逐客令了。
這個叫繆斯的學弟,雖然是繆音的弟弟。但是身上有一種奇怪的氣息,類似於蘭斯,叫人有一種必須服從的強勢感覺。
醫院很安靜,雪白的牆壁襯托的眼裏都明亮如初。藍伽跟在冷溫身後問:“她會康複吧?”
表情輕快的望著過往的護士小姐留戀於自己身上的視線冷溫點頭:“一定。我好想沒有告訴你,我找到她的時候她的情況更嚴重,幾乎沒有什麼氣息了。但是,就是在去醫院的路上,她的心跳,氣息又恢複了正常,就好像她體內有什麼東西在自行恢複一樣。”冷溫說著表情露出匪夷所思的表情,“如果是普通的人類的話,她的恢複能力還真是驚人。或許,人類本來就是造物主的一個奇跡。”
藍伽讚同地點頭,欣慰的一笑:“也許。”
“走吧,蘭斯還在等我們的消息。”
抬手將散亂的頭發掖在耳後,摸著繆音纖薄的耳朵繆斯歎氣:“還是走到了這一步。”房間裏隻剩下儀器滴滴的聲音。繆斯站起來走到窗外看著樓下絢麗的風景垂眸思考起來。
黃泉出現的時候似乎穿著咖啡館裏麵侍應生的那身燕尾服,在碧綠的草地和穿著白色病服的病人之間格外的顯眼。
繆斯躲在醫院門口的柱子陰影裏,看到黃泉慢慢的踱步過來就走了出去。陽光暖暖,將指尖的最後一點冷意驅除。
優雅的從口袋裏掏出一顆煙點煙,煙霧隨著清風飄散。目光落在醫院門口進進出出的人群黃泉問:“她怎麼樣?”
“尚好。”繆斯咬牙說出兩個字。
十分了解地點頭,黃泉眯眼,盯著一扇又一扇拉著窗簾的窗戶說:“那就是不是很好嘍。事情是怎麼發生的?”
“不清楚。”繆斯挫敗的握拳,“我也是淩晨的時候接到了醫院的電話。所以,才想問你最近有什麼新的情況發生。”
“最新的情報到達我們的手裏也已經過時了。但是,最值得關注的是,因為黑暗寶匣位置的轉移,戰鬥的中心轉移到了這裏,工會那邊萬分緊張,有什麼風吹草動都會風聲鶴唳。他們擔心血族人員之間的戰鬥會波及到他們,所以在找血族的領主一一的談判,但是收效不大。”黃泉草草的吸了幾口煙,把煙蒂丟在才澆完水的花壇裏,聽它哧的一聲熄滅了。
“我懷疑繆音的事情不單是他們嘴裏說的車禍那麼簡單。”
“確實。”黃泉點頭,“昨天有你報警說那裏失火了,救火車趕去的時候火已經熄滅,但是牆壁上留下了大量的灼燒痕跡。巷子裏麵沒有什麼易燃物,可卻留下了烈火焚烤的痕跡,隻能說明它是人為的。”歪頭盯著草地上蹣跚學步的病人黃泉輕描淡寫地說,“那裏應該發生了一場激烈的戰鬥。”
“我會親自去看一看。”
“隻允許看,不能打草驚蛇。”黃泉警告,“你知道,關於血族之間的內鬥工會是樂於見到的,他們恨不得那些吸血鬼廝殺的隻剩下一個好對付一些。道奇家族的所有成員都聚集到了這裏,肯定有一場硬仗要打的。”說到這裏他幸災樂禍的笑,“不知道道格拉斯家族的人被自己養的狗反咬一口的感覺如何。”
“吸血鬼裏麵擁有烈火特質的是誰?”
“似乎是那個道奇家族的女神。”黃泉遊移的說,“情報上麵是這樣說的。你知道的,給我們情報的那個人自從上次歐洲的禍亂之後就徹底的消失了,沒有人知道他去了哪裏。”
“那個叫辛格的人?”繆斯也聽說過那個人,從很小的時候就打入了血族內部,傳說是工會裏麵某個元老的子嗣。
“正事說完了,我們說一點私事吧。”黃泉眯眼看著繆斯笑,然後伸出手掌到他麵前,“給我。”
“什麼?”繆斯沉著臉望著眼前白皙的手掌。
“買花的錢呀。”黃泉一臉的理所應當,“你那麼風疾火燎的把人家從咖啡館裏召喚出來,害得我連衣服都沒有換,錢包也沒有帶,去看小音音應該買一束玫瑰花給她滴。”
揮手打掉他的手繆斯轉身:“多謝,不用了。左轉,出門,慢走不送。”
“嗚嗚,斯斯你真是無情,用完就丟。”
“在我心情還沒有糟糕要無藥可救的地步的時候盡快在我眼前消失掉。”轉身,繆斯咬牙切齒的看著那個叼著衣角假哭的男人。
“好吧。”見沒有娛樂了對方黃泉失望的擺手,“真是的,一點幽默感都沒有,怪不得沒有女孩子喜歡你。那好,我走了。替我向繆音問好呀。”繆斯沒有說話,揚揚手表示自己知道了。
繆音是在她被送到醫院的第四個早晨醒來的。
當時,窗簾是拉開的,橙色的陽光鋪滿正麵窗戶,照射進房間裏麵,雪白的房間,橙色的陽光顯得格外的寧靜。她就好似在家裏睡覺,然後早晨醒來的那樣睜開了眼睛有些驚訝地望著那徐徐上升的太陽,那麼圓,那麼大,她還是第一次見到。
身體僵硬的好像不是自己,她扭動脖子,繆斯趴在床頭睡的沉沉,蒼白的皮膚,眼睛下麵一層淺淺的青色眼影。望著麵容這樣憔悴的繆斯,繆音覺得心髒抽搐一般的疼痛。
想張嘴叫他卻發覺嗓子幹燥的要冒煙,一點聲音也發布出來,隻好動用僵硬的手指撥動他長長地劉海。隻撥動了一下繆斯就醒了,猛然的睜開眼睛,黑色的眸子裏麵一片清明,陽光射進裏麵,縮小了瞳孔,給人一種淩厲的感覺。
繆音呆呆地望著瞪著自己的人,第一次見到如此機警的繆斯,好似重新認識了他一遍。
繆斯的清明隻持續了片刻,垂眸,避開刺眼的陽光他盯著繆音,盯得繆音如芒在背,隻好扭曲著五官衝他敷衍的笑。
“你笑什麼,慶幸你自己還沒有死嗎?”無奈的揪著頭發繆斯起身按了床頭的按鈕,通知醫生病人已經醒來了。
醫生過來對繆音進行了全麵的檢查,之後他摘掉口罩仔細的盯著床上的繆音對身邊的小護士感慨:“她的恢複能力驚人,現在就能醒過來,而且骨頭上的傷痕幾乎痊愈了,好像有什麼東西在體內自行修複受傷的肌體似的,可以說是醫學上的奇跡。”
“她可不想成為什麼醫學上的奇跡,她隻是想好好活著罷了。”一旁的繆斯盯著醫生糾正。醫生咳嗽了一聲點頭:“當然,醫院會保護病人的隱私的,但是她真的可以說是醫學上的奇跡,恢複能力驚人。一般脊柱撕裂的人多半會終身癱瘓的,但是她一點問題都沒有。”
“還需要注意一些什麼嗎?”繆斯扯開話題問。
“嗯,先給她和一些水吧,嗓子應該很幹,發不出聲音來。至於吃飯,還是先吃一些流食,空置了幾天的胃受不了突然的進行,還有就是經常按摩一下她的四肢,會有一些僵直也是正常的,畢竟一動不動地躺了四五天嘛。其他應該注意的就沒了,最重要的是多休息。”覺察出了病人家屬的排斥心理醫生尷尬的告辭。
喂繆音喝下一小杯水,繆斯看著她轉動著眼珠,嘴巴張了又張還是發不出聲音來,於是安慰:“不用著急,隻是喉嚨太幹燥的關係,慢慢來。”
繆音點頭,吞咽了幾口試探的發聲:“繆斯?”聲音幹澀難聽。聽到她叫自己的名字繆斯鬆了一口氣,才真正相信眼前的人不會死去了,抬手按在她的頭頂繆斯無奈的問:“你到底要我的心髒停跳幾次才甘心啊?”
嘴角勾起一個笑容,繆音眼睛濕潤的看著他:“真好……”至於好的是什麼她自己也說不明白。隻是醒來的時候第一眼見到的是他,心就莫名其妙的安靜了下來,連那天晚上發生的事件的衝擊也小了許多。
“發生了什麼事情,那天晚上你不是說會很早的回來嗎?”繆斯開始態度嚴肅地問她。眼睛轉了又轉,繆音支支吾吾,最後以嗓子說話會疼的理由回絕了繆斯的提問。
走廊裏忽然傳來了嗒嗒的腳步聲,很急促,說明他的主人很焦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