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歡又說了聲,“爸爸,我是鬆鬆吧。”
這一下,老範頭在地上急速地爬著,邊爬越叫,“鬆鬆,鬆鬆,我是爺爺啊,我是爺爺,你看看爺爺,你是不是還在生爺爺的氣啊……”
翔文更是淚水連連,哽咽著,摸著歡歡的臉,“鬆鬆,你是鬆鬆?我的鬆鬆……”
歡歡又脆生生叫了聲,“爸爸。”
翔文嚎啕大哭,緊緊抱著歡歡,“鬆鬆,鬆鬆……”
老範頭終於爬到了他們麵前,“鬆鬆,鬆鬆,我是爺爺啊,鬆鬆……”
歡歡回頭,依舊麵無表情,雙眼呆滯,叫了聲:“爺爺。”
老範頭哭著道:“鬆鬆,都怪爺爺,都怪爺爺……”
歡歡道:“爺爺,鬆鬆早就不怪爺爺了。”
老範頭愣怔了下,開始狂哭,狂哭過後,又開始狂笑,哭哭笑笑,笑笑哭哭,神智已經有些不太正常了……
就在這時,相框突然在空中彈跳了一下,猛然炸裂,鬆鬆微笑著的那張照片,在半空中飄飄蕩蕩,最後,落在了他們麵前的地上。
翔文懷裏的歡歡,渾身抽搐了一下,不省人事,倒在了翔文懷裏,翔文狂叫著,“鬆鬆,鬆鬆……”見叫鬆鬆不管用,就又開始叫,“歡歡,歡歡……”
任他怎麼叫,懷裏的小女孩,再也沒有了反應。
老範頭頓時,就失了心瘋,撕心裂肺嚎叫著,在地上打著滾,嘴裏吐著白沫,翻著白眼,昏厥了過去。
我這才看到樓門口站著的黃小仙,他收回銅錢,串在了紅繩上,這才奔過來,貼了一張黃符在我額頭上,“你還沒死吧。”
我剛想罵他一句,你大爺的才死了呢,我連一個字都沒有說出來,一閉眼,就昏死了過去。
白色的牆,白色的地板,白色的窗簾,白色的床單,白色的被子……
我睜開眼,一團的白,一團白中,立著一個直直的黑影。
“我這是在地府,還是在醫院?”
黑影走過來,“你就這麼想去陰曹地府?”
我掙紮著起來,“詹……近楓?”
詹近楓過來,扶住我的胳膊,“這隻手別用力,傷口要迸裂了,這血,我可不想喝。”
我借著他的力,坐起來,靠著床頭,我沒有看錯,真的是詹近楓!
“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他冷著一張臉,“你暈倒的時候。”
我勉強地扯出一個笑,“該不會是你把我打暈過去的吧?”
“我閑得慌,把你打暈,還要背你過來。”
我笑眯眯看著他,“是你把我背回來的啊?”
“要不然呢?還有誰?”
“不是,我的意思是,你居然把我背到醫院,我都不知道,啊,不管什麼了,我說不好,我就是想說,我現在,很高興,很高興你找到了,再一次救了我,很高興你把我背到醫院,很高興你不生我氣了……”
他伸出手,曲起兩根手指,敲了敲我的額頭,“誰說我不生氣了?”
我嘿然一笑,“我啊,我剛說的。”
他依舊冷著臉,看著我,沒有說話,他以沉默,來告訴我,他依舊在生著我的氣。
我蹭過去,“對不起,我以後,再也不惹你生氣了,你不讓我懷孩子,我就不懷了,反正,我以後,就聽話,好不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