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胎了?那衣服她收到了沒有?她還恨我嗎?”
黃小仙歎道:“衣服她收到了,她很喜歡,讓我替她謝謝你。她本來就沒恨你,相反,她還幫過你兩次。”
我問:“幫過我?還幫了兩次?”
黃小仙:“嗯,一次是在精神病院實驗樓,幫你瞞過你導師;一次是在公交車,是她給詹近楓通風報信,詹近楓才及時找到了你。”
我羞愧道:“我......我不知道,我還......”
黃小仙拿了一根煙,點燃,紅色的圓圈點綴著漆黑的夜,“她也是個可憐的娃,夏天時,她是在這裏出的車禍。”
黃小仙抽完了一支煙,我站起來,拍拍屁股道:“今天農曆日子是幾號?”
“十月十五,怎麼了?”
我心口一跳,“那我要趕緊回學校,詹近楓今晚要來找我。”
按照契約,每月十五,詹近楓要吸我一次血。
自契約簽訂後,這一個月發生的事情,幾乎快趕上了我過去二十多年的經曆。
黃小仙雙手插.進大衣口袋裏,看著漆黑的夜色,幽幽道:“他不會來了。”
我沒懂他意思,一邊在路上攔著出租車,一邊喊他,“你快點兒過來,再晚的話,宿舍我就回不去了。”
一輛出租車停下,我摔下開門坐進去,黃小仙也貓腰進來。
等坐定了,我問他,“你剛說什麼?誰不會來了?”
他闔上眼,頭枕在後座上,“回去再說吧。”
莫名,我的心突突直跳,心中一個念頭越來越強,我沉不住氣,“你是說,他......詹近楓嗎?”
他沒有應聲。
出租車內的廣播電台裏,一個聽眾打電話給他暗戀的女孩點歌......
我深吸了一口氣,加大了音調,一字一頓道:“詹近楓他怎麼了?”
黃小仙依舊沒有應聲。
我伸手去搖他,“你告訴我,他到底怎麼了?”
黃小仙被我搖得不耐煩了,坐直看著我,吼道:“你豬腦子啊,你不想一想,當時爆炸威力有多大,車都燒化了,隻剩一個鐵架子。那一車的人,別說是骨頭了,連特麼的骨灰都分不清誰是誰的。”
司機關了廣播,回頭瞧了我們一眼,插嘴道:“你們是在說56路公交被燒那事嗎?作孽啊,我聽我愛人說......”
黃小仙朝他吼道:“好好開你的車!”
司機立馬沒了聲,默默開著車,過了一會兒,他還是忍不住說了句:“你們是有認識的人在那輛車上嗎?冒犯了,節哀順變節哀順變。”
一路無話,今夜路上車不多,很快便到了我們學校門口,下車付錢時,司機說啥也不收,說是隻當是給我們那位朋友上香了。
進了校園,到了人少的地方,黃小仙才又道:“詹近楓本來就有傷,魂魄早就散了,這才好不容易找了個地方養著,你就出了事。向小園,我問你,你知道鬼魂最怕的是什麼嗎?”
我遲疑地搖了搖頭。
他壓抑的低吼,“我就特麼不信你沒聽說過,鬼魂最怕強光暴曬,你會不知道?!好,就當你不知道,那我現在告訴你,太陽強光赤炎烈火這些至陽的東西,對他們的損害不是一星半點。”
“向小園,你真的就沒想過,同樣是在公交車上,別人都燒成灰了,你為什麼能毫發無傷?!詹近楓他是厲鬼,他是至陰之體,但他也架不住那麼強的威力攻擊啊!”
我哭了出來,“他......他怎麼了?”
“怎麼了?魂飛魄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