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矮的男人點了點頭。
我舔了舔發幹的嘴唇,“那......那裏的老頭.......他是怎麼回事?在這裏多長時間了?”
稍矮的男人抽了抽臉皮,“他呀......”
高瘦的男人喝斥道:“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他又看著我道:“同學,我奉勸你一句,不該你知道的,你千萬不要知道。”
說完這句話,他就拽著稍矮的男人走了。門雖然是關上的,我還是能隱隱聽到他在走廊上訓斥的聲音。
待再也聽不到他們的聲音後,整個實驗樓又恢複了一片死寂。
我攥著水杯,蜷縮在沙發上,越是思考,越害怕,索性讓腦袋放空。不該我知道的,我千萬不要知道,他是對的,我不要知道,我不想知道!
室內異常安靜,靜得我都能聽到自己的呼吸聲,靜得令人窒息。我害怕這種靜,想要製造出一點兒聲音來轉移注意力。可是剛要站起來,牛仔褲磨蹭沙發真皮的聲音,吱吱呀呀,更加的恐怖。
我半彎著腰,正想著是繼續坐著不動,還是站起來活動活動。
“叮咚”一聲響,我頭皮一麻,嚇得從沙發上跳起來。
緩過神來,我才意識到是包裏的手機短信提示音。我吐著氣打開包,找出了手機。
打開短信,就兩個字:快跑。
這個號碼我很熟悉,不就是昨天晚上給我發“不要相信任何人”的那個號碼嗎?
我以最快的速度回撥過去,話筒裏傳來公式化的聲音:您呼叫的用戶已關機。
我盯著這條短信,腦子快速運轉著:汪影?還是剛才的那個老頭?他/她說不要相信任何人,也包括他/她本人嗎?
不要相信任何......人?這樣說的話,隻要不是“人”就可以相信嗎?
橘子鬼的影子在腦海裏一閃而過。
管不了這麼多了,反正這裏處處透著詭異,我也不想再待下去,我先離開這裏再說。
雖然導師囑咐我留在這裏等他,可是現在這種情況,我腦袋還是拎得清的。在我自己的小命麵前,什麼都要讓道。
我抓起包,三步並兩步跳著跑到門口,手剛搭在門把手上,一股狂風穿過窗戶,掀起桌子上的文件夾,紛亂的紙張飄散在屋內,落在地板上。
其中一張紙,就落在我腳邊。
略微泛黃的A4紙張上,抬頭幾個黑體字,很是醒目:詹近楓個人資料。
紙的右上角,是詹近楓的一寸黑白照片。
我鬆開門把手上的手,緩緩蹲了下來,顫抖著手撿起了這張紙。
往前一步遠的距離,還有一張紙,紙上的一寸照片,是彩色的。
這張照片,我再熟悉不過,瓜子臉,單眼皮,白皮膚......
她不就是......張小千嗎?
恐懼直擊內心,此時此刻,我很清楚,我越往前走,就越危險,但我還是控製不住自己的手。
我跪爬在地上,哆哆嗦嗦地又撿起了張小千的個人資料。
再往左兩塊瓷磚的距離,躺著一張A4紙,我戰栗地看過去,蘇朝的校服領子清晰可見.....
我跪伏在地上,幾乎快要哭出來,心裏有個聲音在告訴我:不要看不要理快跑。
可是我的雙腿卻不聽使喚,我甚至懷疑這些都是我的臆想,或者是我在做夢。
屋內陰風陣陣,卷著桌子上的文件資料,越來越多的A4紙向我撲來......
我攥著寫有‘詹近楓個人資料’的紙,哭出聲來:“橘子鬼......是你嗎?是不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