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如坐針氈聽了兩個小時的講座,後幾排的位置都比較空,我身邊一直沒有再坐人。這人挺屍般坐在我身旁的座位上,紋絲不動。
他明明就是昨天在精神病院門口撞我的那個橘子小哥,但是他身上的那股淡淡的說不上來的味道,我再熟悉不過。
昨夜夢裏那個黑影,不就是這個味道?
仗著教室裏都是人,我拿起書戳了戳他的胳膊,“你是誰?跟著我做什麼?”
他像是沒有聽到我說話,依舊一動不動。我不死心,正要再問他,他卻緩緩抬起手,指了指斜前方,“我來找這個......”
我順著他的視線瞧過去,“什麼?”
他側過臉,看著我冷冷道:“鬼。”
我瞬時起了一層的雞皮疙瘩,一個血淋淋的人頭正從一個座位彈跳到另一個座位上!!!我連叫都沒來得及叫一聲,便暈了過去。
待我再睜開眼時,卻是在宿舍了,窗外的天已完全黑透。麵前立著的,正是階梯教室裏坐我身邊的橘子小哥,在我又暈過去之前,他開了口。
“床上的吊死鬼我已經幫你收拾好了。”
“那.....那......那......”
我那那了半天,也沒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今天經曆的一切,已經完完全全超出了我的認知範圍。
他斜了我一眼,做個了手勢,“要不我再把她叫過來?還有那顆人頭,你們認識一下?”
“別......別......別......”
宿舍燈開著,他站在燈下,沒有影子。
隻有鬼,沒有影子。
他嘿然一笑,“恭喜你,向小園,你被選中做我的女人。做我的女人,很簡單,隻需每月十五給我上一次供就行,供品嘛,就是一口血。我這個人,哦,我這個鬼呢,最看重的就是情意,作為補償,我會保你不被其他孤魂野鬼做掉。”
“什麼女人?什麼血?你......你......你......”
“我說的還不夠明白嗎?”
“為什麼......為什麼是我?”
“向小園,一年前,你是不是去廟裏燒過香許過願,你許願說,若你能順利考上研究生,你就回去還願,這也過去一年多了,你欠的該還了吧。”
大四的時候,我確實和同學一起去一個寺院玩過,當時,我們見燒香的人很多,心理作用吧,也隨大流上了三炷香,燒香就免不了許願。
現在就業環境不太好,何況美術這個專業,畢業就意味著失業,讀研的話還能再逃避現實三年。我當時毫不猶豫就許願說讓我考上研究生,若是我順利考上的話,我一定再回來還願。
後來,我還真的誤打誤撞考上了研,快畢業時,那個寺院恰來我們學校招暑期講解員,我就報了名,在寺院待了兩個月。那兩個月,我幾乎天天一大早就去大雄寶殿和千手觀音殿打掃磕頭燃香,我自覺,我是還了願了的。
這兩個月內,也發生了一些超出我想象的所謂神靈事情,等以後我再詳扒。
現在被眼前這個橘子鬼這樣一說,我不解道:“我是燒過香許過願,可是後來,我還願了啊。”
橘子鬼哼了聲,“你真以為,暗地裏助你考上研的是那些泥菩薩?”
我小心翼翼質問:“寺院香火那麼旺,你們鬼魂不是最害怕佛道什麼的嗎,怎麼進的去?”
他哈哈一笑,“連閻王都擋不了我,那幾尊雕塑就能擋得了?還有,你不會沒聽說過,鬼魂也愛吃香火嗎?”
我腹誹,鬼魂不都是愛喝人血嗎?
這句話,我肯定,我絕沒有說出聲,我隻是心裏這樣默念而已,但是橘子鬼卻似是鑽進了我心裏似的。
他詭異一笑,眯起眼鏡,“所以,我要喝你的血啊。”
“如果我不同意呢?”
“由不得你同意,你要知道,一年前的廟裏,你許下那個願的時候,你就是我的人了。要怪,也隻能怪你自己,我的大小姐,東西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
我做最後的抗爭,“我不答應,你會怎樣?把我弄死?”
他聳了聳肩,“你死是當然,不過,在你死前,我保證會讓你的生活格外刺激有趣。嗯,學校玩膩了,再去精神病院玩些日子,哦,我怎麼會忘了你的家人......”
家人就是我的命門。
民間有個說法,千萬不要相信鬼話,千萬不要和鬼交易,千萬不要答應鬼的事情,千萬......
而我現在,則觸犯了以上所有的禁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