黨爭風雲 二百八十、逆天改命(2)(1 / 2)

馬車還在路上緩緩前行,無論是日照當空,還是繁星滿天,一行人就這麼走著,仿佛不知道疲憊,也仿佛沒有盡頭。走在天地之間,安詳靜默,仿佛融入這自然。

“得得得——”一陣瑣碎的馬蹄聲踏破這份寧凝,如同一片樹葉落進那如鏡一般的湖麵,泛起漣漣波紋。

騎馬的人在馬車前一丈遠便跳了下來,跑到馬車旁邊,單膝跪地,拱手道:“啟稟大人,前方村子發生了瘟疫,當地縣令已將此村前後封死,馬車恐過不去。”

李彥點了點頭,示意馬車停下,卻沒有說什麼。

不久,又聽見一陣急促的馬蹄聲,漸行漸近,為首的一人,頭戴黑色的軟翅帽,身穿綠色官府,臉方眉濃鼻挺,表情嚴肅。

跟在那人後麵的幾個做文人打扮,幾個做捕快打扮,不過神情都如那人一般嚴肅。

“安慶縣令餘暉照叩見宰相大人,不知大人駕到,下官接駕來遲,還請恕罪!”領頭的那人下馬叩首道。後麵的人也跟著跪了一地。

李彥微微一笑,當年他為監察禦史,巡按永州時,曾與餘暉照有過一麵之緣。不想多年過去,自己已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而餘暉照依舊守著安慶縣,磕磕碰碰。

“憑餘大人之才,何至於此——”李彥訝然問道。

餘暉照也是一眼認出當年舌戰難民的李彥,卻搖頭道:“大人若想知道,下官可與大人促膝長談三天三夜,不過此時安慶百姓性命要緊,還請宰相大人施以援手。”

李彥點頭讚歎,從袖中拿出官印,轉頭向笑官道:“速速將此事辦妥!”

“是!”笑官彎腰接過,與老七二人便調轉馬頭,絕塵而去。

餘暉照怔怔地說不出話來,李彥說做就做,半點不拖泥帶水,倒讓他覺得有些無法適從。為了此事,他已經將刺史的大門給踏破了,得到也不過一兩句話不能兌現的話而已,幾曾見過李彥這麼爽快的大員。

“餘大人也去忙去吧,百姓為先,本官就不必你們伺候了。”李彥揮手道,重又坐回馬車內。

“是!”餘暉照聽了李彥的話,半刻不敢耽擱,騎上馬匹,帶著眾人便走了。

旁邊的侍衛忍不住嘀咕了一句:“怎麼都走了,也不留個人給我們做向導,現在城裏亂糟糟的,讓我們怎麼走?”

李彥聽了,微微一笑,這或許就是餘暉照雖有才卻不能升遷的理由吧。

“進城,走一圈!”李彥道。

“大人,這城裏正鬧瘟疫,我們還是忍耐片刻,在外麵紮帳住下,小的們給大人去打些野味來烤著吃,如何?”侍衛聽言,忙勸慰。

李彥擔憂道:“正是因為城裏正鬧瘟疫,我們才要如此。看餘大人的顏色,已經好幾天沒合眼了,隨時都有崩潰的可能。他們尚且如此,城中的百姓更是不堪。我們此去,正是讓他們重新鼓起勇氣,給笑官爭取更多時間,好營救更多的人。”

侍衛感慨拱手道:“大人說的是。”

李彥點頭道:“在其位,謀其政!我現在既然還是大明的宰相,就不能棄大明的宰相於不顧。走,進城——”

侍衛毅然點頭,催促馬車,快速前行,一路如鏢車一般,喊著嘹亮的號子:“宰相巡按安慶縣——邪惡趨避——”

餘朝暉正領著一幫屬下四處查問情況,沒想到李彥竟如此大搖大擺地進來了,且高調如此。心有所感,對李彥不禁升起一股恭敬。

“大人,這宰相也太過小心眼了吧,不就是沒有留人招呼他,至於如此睚眥必報嗎?難道不知城中瘟疫橫行,為了麵子不要命了?”旁邊一身武裝的縣尉忍不住譏諷道。

主薄卻收起手中的折扇,搖頭歎息道:“阮兄此言差異,宰相此舉並不是來給大人難堪的,反倒是來幫助大人的。阮兄請想,瘟疫爆發,已經持續十多天了,死了數百人,刺史不問,朝廷不管,你我早已黔驢技窮,縣城中的百姓早已做好了等死之心。治病更需醫心,不然再好的藥也沒有用處,宰相大人此來正是醫百姓之心的。”

縣尉猶自不信,又聽那侍衛叫聲漸近,餘暉照突然起身,道:“走,我們迎接宰相大人,擺上香案。”

“是!”縣尉不得已與眾人一起,拱手答道。

李彥的馬車走到時,餘暉照早已領了大小官員跪拜著等候,兩旁的百姓見了,臉色也閃出一絲希望的光亮,默默地跟在餘暉照等人的背後磕著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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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下馬車,李彥第一個將一位年過八旬的老漢扶起,道:“我大明皇帝,一向以仁孝治天下,小子雖然懵懂,但也知不該讓長者折腰事己,快快請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