黨爭風雲 二百六十、張良計(2 / 2)

自從這件事之後,發現不僅是李彥,就是寧王與恭順帝,一麵想拉攏他,另一方麵又全神戒備,畢竟他是外來的,究竟能夠給他們帶來什麼,還有著很多的不確定性。

對於李彥,能夠堂而皇之地站在朝堂之上,撐起一片青天,他很知足。對於寧王,能夠肆意攬權,獨霸朝政,不論其他,至少在京城之內,他說一不二。雖然算不上知足,但也常樂。而對於恭順帝,猜疑心種,麵前已是有兩條狼了,他不知道找來江彬,會不會又成為一隻老虎,他暫時還不覺得有駕馭這幫老狐狸的能力。

正是基於種種猜忌,原本炙手可熱、風風光光的江彬,沒多久,便被人冷落了。

如此,江彬卻樂得自在,每天種種菜,澆澆花,也十分逍遙,甚至有點樂不思蜀了。

這天,江彬正在苦思冥想,準備修繕一支梅枝,管家從門外進來。

“老爺,宰相大人——有請!”

江彬頭也不抬,問道:“宰相大人,哪個宰相大人?”

“左相李彥!”管家這句話似乎準備了好久,說得十分順暢。

“哦——”江彬點點頭,卻道:“不去,就說本老爺病了!”

“這個——”管家濡濡嘴,顯得有些難以啟齒。

“怎麼了?”江彬思路被打斷,十分不耐煩地抬起頭。

管家訕訕笑道:“這個——奴才已經給來人說過了——可是宰相大人早已把張神醫請到了府上,就是為了給大人——看病——”

江彬一怔,接著“呔”了一聲,怒道:“這是什麼意思?本官好歹也是堂堂一個上州刺史,又不是他李彥手下的小嘍囉,豈可呼之即來,揮之即去!”

有了第一次的經曆,江彬心裏還是有些發怵,本能地對李彥敬而遠之。

“是——是——”管家忙道,生怕江彬發起彪來,殃及了自己這個池魚。

江彬卻喝道:“是什麼是?還不快去給本官準備官服更衣,誤了大事你擔待得起嗎?”

管家又點頭如搗蒜,忙飛奔了去了。權力就是如此,怎麼說怎麼做,都是對的,即便沒有半點理由,管家自是習慣了。

江彬頹然歎息,看來自己的清淡日子是過到頭了,不舍地看著身邊的花花草草,頗為不舍,此時此刻,他是多麼懷念永州的日子。然而一切都不能再回頭了。

“來人!”江彬輕聲叫喚道。

“在!”門邊上的一個人忙快跑了過來。

“派人,把這些都鏟了,鋪平來!還有那些盆栽,那些花,都丟了,本官回來之時,不想看到它們。懂嗎?”江彬一麵說著,一麵心內在滴血,可他知道,長痛不如短痛,他以後不會再有時間照顧它們了。

“可是大人——這都是您——”那人不由得為江彬肉疼,他可是知道,從前江彬是如何照顧這些花草的,簡直比親生兒子還親。

“哼!”江彬虎眼一瞪,那人立刻把剛才說得話全部吞了回去,最後咽了咽口水,點頭,聽命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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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坐在轎子上,江彬都努力想猜測李彥找他的目的,可是敲破了腦袋也不成。

“看來,這幾天漏掉了不少好戲!”江彬撥開轎子的窗簾,往外看去,一股涼爽的風吹拂到臉上,讓他倍覺舒適。

街麵上的喧囂熱鬧,人來人往,一切都跟平常沒什麼兩樣。

江彬看了羨慕不已,暗道:“早知如此,還不如做個平凡的安樂之王,何必卷入這無休止的爭鬥之中,即使年過花甲,也不得安穩。”

胡思亂想一番,不料何府早到。

然而讓江彬意外的時,出門迎接他的不是李彥,而是何常在。曾經龍行虎步的何常在,已顯得老態佝僂,且頭上白發森森,比之前兩年,要多得多。

“江刺史來得快啊!”何常在樂嗬嗬地拱手向前。

江彬自嘲笑道:“宰相大人召喚,下官豈敢有半點遲疑!”

何常在聽言哈哈大笑,道:“誤會,誤會,這都是老朽的主意。也是怕無端生出些閑言碎語來,故不得已而為之啊——慚愧,慚愧——”

江彬聽言也是一笑,道:“哪裏哪裏!下官自來京城,本該早來拜訪老大人的,隻是一些瑣事纏身,還望老大人見諒——”

心內卻不相信何常在的話,但他沒有提起李彥,江彬也樂得回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