黨爭風雲 二百五十六、有一種愛叫做放手(2 / 2)

李彥聽言,暗自心驚,若說綠珠心機深沉,或許有意為之,然而紫珠是萬萬不可能撒謊。也就是說,曾冰鴻之名在皇宮之內早已傳開,然而家丁卻事到今日才巴巴地跑來告訴他。

他不相信相宗的消息滯後到如此程度,其原因隻有一個,相宗在故意隱瞞。

目的何在?

顯然,相宗已經找到了他們的真正主人,而李彥已被拋棄。至於他們的真正主人,李彥用腳趾頭也能想出來——恭順帝。

“唉————”這已經是李彥一天之內的第二次歎息了,既然相宗已確定背水,那麼箭盟隻怕也保不住了。

“大人——”

李彥聞言驚醒,發現二珠都在怔怔地看著自己,不由得歉然一笑。

“在想一些事情?”

“想什麼?”紫珠連忙發問,旁邊的綠珠怎麼使眼色都沒用。

李彥搖頭,苦笑道:“沒事!我此番秘密進宮,便是想請兩位幫忙,打聽這曾冰鴻的下落以及來曆,若是可以,最好能夠把她約出來,見上一麵。”

紫珠連連答應:“好啊,好啊,我這就去喊她過來,她也最喜歡花了。”

綠珠趕緊拉住紫珠的衣袖,跺腳惱道:“不要如此毛毛躁躁的,你沒聽見大人說嗎,他是秘密進宮的,所以此事不能讓他人知曉,你這麼大張旗鼓地去叫喚,不被人懷疑才怪!”

紫珠聞言,俏皮地吐了吐香舌,向李彥微微一笑,便低下頭去認錯。

綠珠見了,又是好氣,又是好笑,卻拿她一點辦法也沒有。

綠珠又轉向李彥,笑道:“大人莫怪,不是小女子不近人情,確實是有諸多不便。如今的曾冰鴻,豔麗之名,人盡皆知,更有甚者,將她與古時四大美女齊名。因此攀附之人必然不在少數,牽一發而動全身,到時候大人隻怕想單獨與曾姑娘說上一句話都很難。”

李彥沒想到事情已經發展到了這個地步,暗責自己,既然已經有所防備,就不該對相宗太過依賴,不然也不會如此閉塞誤事。

“不怪,不怪。我也是因為剛剛聽到此事,心內有所著急。”李彥解釋道。

紫珠又要開口,綠珠忙拉著她的手,率先開口道:“大人,雖說不能見到曾冰鴻之人,但她的任何信息,隻要大人能問得出,小女子便能回答得了。而且小女子琴棋書畫略懂一二,若是大人願意等,小女子可以現在就將她畫出來,如何?”

綠珠知道紫珠想問什麼,隻是李彥既然沒有說,也就說明,他不想說,或是不能說,但無論何種原因,綠珠都不想拿這種事情來為難李彥。

李彥聽言,自是喜不自禁,忙將二人讓到大堂之內。紫珠忙從臥房內拿來筆墨紙硯,擺在中間的方桌上。綠珠略一思索,便開始畫起來。

李彥也趁此時,問起紫珠。待綠珠畫完,李彥也已經能夠確定,儲秀宮中的曾冰鴻,便是那個自己所認識的曾冰鴻。看完綠珠的畫像,更是十分把握。

“胖了點,看來這幾年生活的還可以。”李彥癡癡地看著曾冰鴻的畫像,想起初次進京時,一路相送的場景,想起夏州之行的共甘共苦,想起最後一次見麵,那種楚楚的眼神,是李彥一輩子的傷痛。

無聲的淚水,終於從李彥的眼裏奪眶而出,暢快地劃過臉頰,他心內的感情再也抑製不住,猶如決堤了的洪水一般,奔湧而出。

他此時也不知是該喜,還是該悲,他多想此刻就能站在曾冰鴻的麵前,哪怕沒有話語,沒有擁抱。

“你的悲傷與被人的幸福無關,若是你覺得不自在,請你離開,你沒有傷害他人的權力。”李安第一次帶這李彥出診時,不知道對誰訓斥了這麼一句,一直讓他記到現在。

是的,難道因為自己心中喜歡,就去破壞他人原本美滿平靜的生活?

那不是愛,是自私,是傷害。

李彥強自按壓住心中的衝動,深深地呼吸兩口氣,沒有向二珠告辭,沒有避諱宮人的責問,沒有回避相宗的眼線。這一切的一切,比起他此刻的心情來說,比起曾冰鴻來說,都不過是微不足道的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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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綠珠姐姐,大人,他沒事吧?”紫珠感覺到了心內的震撼,此時她正緊緊地抓住綠珠的手,目光一瞬不瞬地看著李彥的背影。

“沒事的!記住,放手便是最大的愛!”綠珠歎息一聲,拍著紫珠的手,緩緩道。

“啊——”紫珠不知道是記住了答應了,還是不敢相信,目光依舊在追尋著李彥遠去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