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彥也是又驚又喜。
驚的是,袁進竟然連機關法門都掌握了,看來他暗中研究嚴溪,已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恐怕比之路無為盯梢他還要久遠,可見其人心機之深,比之嚴溪有過之而不入。
喜的是,這些鐵的證據擺在這麼多人麵前,就算嚴溪有千萬張嘴,也是說不清了。打到嚴溪,一來可以還百姓一片樂土,而且可以趁勢將自己的勢力滲透進惠州。
當然李彥並不想將棋子擺得太過明顯,車馬炮目標太大,被寧王盯上,便死的難看,反漲了他人誌氣,滅了自己威風,倒是擺幾個卒子,慢慢往前推。
“嚴溪何在?”李彥突然喚了一句。
這個地下室的門不是那麼好進的,說不定其中有什麼機關,李彥自然不能走在前麵,最好的還是嚴溪打頭陣,而袁進做先鋒,而自己則殿後,放可保萬無一失。
“下官…在…”嚴溪也是驚訝,不過除了剛開始有些緊張之外,並沒有其他的,他的結巴與恐懼,都是裝給所有看的。
“這些,你將做何解釋?”李彥喝道,聲雖不大,但威嚴盡顯,就連身後的一些百姓也不寒而栗,紛紛退後半步。都知道,事情遠比想象的還要嚴重,隻怕嚴溪會因此九族泯滅。
“下官該死!下官該死!”嚴溪磕頭道,“這個地下室,下官入住之前,便已存在。下官發現它,也不過是去年,沒能及時通報皇上,是下官的錯。”
“哦?”李彥沒想到嚴溪倒會編故事。反正到時候大印丟失是事實,一旦遍尋不見,袁進之言便成謊話,還有誰能相信他?到時候,隻怕所有的人的矛頭,都會指向袁進,更有許多的猜疑,說他故意無事生非,誣陷嚴溪,便讓袁進百口莫辯。
“下官所言句句屬實,這地下室,下官曾進去過幾次,種種跡象表明,這是遠古隋朝隋煬帝楊廣的地下宮殿,其中更有各種奇花異草,終日香馨濃鬱,迷漫環繞,竟千年不絕,讓人歎為觀止。其中金為磚玉為地,極盡奢華,寶物更是數不勝數,就連下官也忍不住心為之動。”嚴溪說著神情搖曳,似乎在回憶其中的景象,口中嘖嘖讚歎。
然而看見李彥肅然的神情,即刻轉為惶恐,身子瑟瑟發抖,拜倒在地,道:“下官知罪!但請宰相大人明鑒,下官雖心羨之,絕無貪墨之心,隻是…隻是…想一探究竟,這才忘了上報,請宰相大人明察!”
人都是好奇的動物,被嚴溪說得如此玄乎,早已蠢蠢欲動,甚至恨不得衝進去瓜分其中的財寶,對於原來的目的,更是拋到九霄雲外去了。
袁進沒想到嚴溪幾句話便將劣勢掰了回來,將隋煬帝搬出來,其地下室就是再奢華,也不算為過了,加上一個帝王的能力,其中有再奇特的景象,也說得過去,還真虧的嚴溪想得出來。加上利欲熏心,眾人隻怕先入為主,更是不會相信他袁進了。
“大人,其中裝修還是嶄新的…”袁進看著眾人爍爍的眼神,感覺自己的話隻會越描越黑,趕緊改口道:“簡直一派胡言,這地下宮殿分明是嚴溪前兩年才建造而成的,下官慚愧,也曾助紂為虐,出過幾分力氣,是以才如此清楚這開門的機關。其中的奢華建築,都是嚴溪利用職務之便,私開銅礦,鑄錢造銀,貪墨所得,構造而成。”
袁進也不是吃素的,既然你嚴溪以虛擊實,我袁進又何嚐不能以虛對虛。其實他哪裏參與過其中的建造,這個機密,還是他通過細心的觀察,無意中發現的。
如此之言,卻將所有人都拉回了現實,正所謂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一下子不知道該相信誰好了。嚴溪的話雖然有誘惑力,但袁進的話也不能不信。
兩位一時間爭論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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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不必爭論了,到裏麵一看便知究竟。”李彥大手一揮,打斷他們的話,下了定論。
“是!”嚴溪咬牙切齒,言辭篤篤。
“是——”袁進猛然給自己鼓起,心中惴惴。
“大人,此處狹窄,不宜人多,便挑選數人同去,如何?”嚴溪建議道。
李彥點頭同意,袁進早已上前,自己上手挑選十多人,生怕嚴溪從中做什麼手腳。
“進去吧——”眼見兩人爭議完畢,李彥開口道。
“是!”嚴溪最為熟悉,自然領頭,而袁進寸步不離跟隨,隨後是李彥,左右是袁進挑選的人,一同進了地下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