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笑起來真好看!”趙萍說這句話的時候,人都是癡癡呆呆的,就連她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會說出這句話來,完全是潛意識的。
趙燕見趙萍癡迷、崇拜、羨慕的眼神,忙低下頭,臉現潮紅,抿嘴淺笑,女人誰不愛美,如麵冷趙燕者,也不例外。
趙萍妒忌地跳了起來,道:“若是相公在此,一定恨不得咬上兩口。”
趙燕忍不住“啐”了一口,就要來封趙萍的嘴。趙萍又豈是輕易肯服輸的,兩人你來我往,便撕鬧開了。對於她們姐妹來說,這還是從未有過的經曆,無拘無束地釋放著青春,笑聲真正發自心底。
………
城門口!
嚴溪所率領的惠州官員,小順子以及他身後的運糧官,還有圍在外圍的百姓,分成了三個小組,就這麼僵持著,時間一點一滴地流逝,可誰也說不服誰。
百姓們原來乘興而來,眼看糧食就在眼前,卻遲遲不見派發,又見兩個陣營的官員眉毛不是眉毛,嘴巴不是嘴巴,並不對付,不由得擔心事情會往壞的方麵發展。等了許久,有些百姓已持悲觀態度,心生退意。
“搞什麼鬼,還不派糧,難道想獨吞不成?”一個人低聲抱怨著。當然誰都知道,有這麼多雙眼睛盯著,不要命了才想要獨吞這糧食。
“就是,難道還想貪墨?”不過事情僵局在此,也不是個辦法,給這幫當官的施點壓力,也是必要的。越是大眾堆裏,無風起浪之人越是多,因為聲音淹沒在了人海之中,每個人都沒了自我,也就不怕要承擔責任。
“快點派糧…”一個聲音高過一個聲音,一句話比一句來得直接。
“我們要糧食…”
………
眼看著群情激憤,這時候司理參軍袁進又不失時機地,在嚴溪耳邊道:“刺史大人,我等何不利用百姓之情,來打動公公呢?”他的意思是,將百姓的壓力轉移到小順子身上。
嚴溪鄙夷地看了他一眼,冷哼一聲,心道:“我現在想堵住順公公的嘴還來不及,難道還要主動引起爭辯,讓順公公將沒有刺史大印為憑證之事說出來,這不是讓天下人看笑話嗎?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嚴溪無語地轉過臉,卻也沒有更好的辦法。
這時候倉庫出納,蹣跚地走到嚴溪身前,佝僂的身子即便站直了也跟哈著腰似的。隻見他抬頭仰望著嚴溪,盡量舒展著臉上的溝壑,恭敬道:“刺史大人,不知下官這個…”說著從袖內拿出一個小小的方印,上麵刻著一直靈巧的倉鼠。
嚴溪見了,眼睛一亮,憑著直覺,他已猜到倉庫出納手中所拿何物。也許是因為倉庫出納之印章經常要用,是以隨時帶在身上。不過嚴溪也顧不得許多了,過了眼前這關再說。
“正是…快去將糧草與銀兩交接了…”說著,嚴溪不等倉庫出納回應,便迫不及待地拉著他來到了小順子身前。
倉庫出納本就矮小,且人已老邁,背駝腰彎,走路不靈便,怎趕得上嚴溪的大步流星,與其說是被他拉著,不如說是被嚴溪拎了過去。落在小順子麵前時,猶驚魂未定,嚴溪說什麼,也就做什麼,簡直跟木偶一般。
小順子見有倉庫出納之印章,交接也算合情合理,且有嚴溪的簽字畫押,因此也不再堅持,便點頭同意了。
倉庫出納看著自己小小的印章印在碩大的玉璽印跡之下時,心差點跳出嗓子眼來了,一種莫名的幸福感與榮譽感充斥了腦海,差點讓他暈過去。就在嚴溪讓他簽上自己的名字時,他的手一抖,寫了一輩子的名字竟在此時寫歪了。
嚴溪總算鬆了口氣,至於下麵怎麼派糧,怎麼分銀,便交給了長史、司法參軍以及倉庫出納三人酌情處理,又增派了許多廂兵幫忙。自己急急地回府去了。
司理參軍袁進看著丁孝強搶了風頭,心裏頗不是滋味,又想到先前兩次獻策,均遭嚴溪白眼,心內惴惴不安,生怕因此而失去了嚴溪的看重,忙緊緊地跟在嚴溪背後。其他沒有任務的官員,也不敢離去,悄悄地擠出人群,也望著刺史府方向走去。
此時,誰也不知道說什麼,心裏仿佛壓著一塊石頭,沉重得讓人喘不過氣來。
“難道風雨要來了?”如此想著,漸漸地,所有人都已聚集到了刺史府大堂,兩扇廣亮大門輕輕地悶聲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