黨爭風雲 一百九十八、受教(求收藏)(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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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安石的新法雖然以富國強兵為目的,但改革的範圍比較廣,甚至連科舉也做了相當大幅度的改革,這對於文人士者本身就是一種震動。王安石的新法反應當時的問題,都十分的尖銳,難免惹人非議,宋神宗本可從中斡旋,然而他卻一力支持,甚至可以說是包庇,讓其他人敢怒不敢言,從而堵塞了言路。”

劉墾說著,不時地拿眼看著李彥,隻見李彥一直微笑地麵對,心裏也漸漸放鬆下來,繼續道:“事情不時一兩個人就能想得清楚做得好的,縱然王安石邏輯清晰,追求完美,但有句話愛卿常說,最了解你的人不是你自己,而是你的敵人。宋神宗一味追求變法的成果,卻忘了去聽從他人的意見,呂晦罷官,曾公亮告老還鄉,司馬光隱退,整個朝政幾乎成了王安石的一言堂,否極泰來,滿則易虧,從而變法的失敗也就在所難免。”

李彥不禁暗自點頭,沒想到劉墾小小年紀,卻將問題看得如此深刻。

“若是皇上身邊也有一個王安石,皇上會如何做?”李彥接著問道。

劉墾再次陷入了沉思,突然笑道:“朕將什麼也不做,讓百花齊放,百家爭鳴,各抒己見,如此才能采眾家之長,漸漸完善新法。”

李彥默然,劉墾收拾了笑容,緊張問道:“愛卿絕對朕說得不對?”

李彥歎道:“皇上說得很好,若是當時神宗不像愛護自己的子孫樣的,愛護王安石,變法的結果可能是另一個結局。王安石的變法,並不是沒有經過深思熟慮,且通過王安石自知鄞縣以來的種種實踐經驗,也證明了變法的可行性。王安石雖然性子剛硬,但他也知道變法需要的是一個循序漸進過程,所以提出了‘慮之以謀,計之以數,為之以漸’十二個字的變法策略。”

搖搖頭,李彥繼續道:“隻是當時的宋神宗,犯了一個不可彌補的過錯。”

劉墾聽李彥說得如此煞有介事,不禁一怔,身子靠前了一點,以便能夠聽得更清楚一些。

“宋神宗自知改革,必然會遇到強大的阻力,然而他沒有進行疏導,或者借力打力以緩解,而是選擇以硬碰硬,甚至將王安石也落下了水。王安石本是性情中人,遇到有人發對變法的事情,便容易激動,甚至用以退為進的手法來逼迫宋神宗,宋神宗總是無理由地就範。這樣不僅不能解決問題,反而將王安石推向了其他官員的對立麵,朝廷中,兩極分化,也就是所謂的黨爭。”

李彥緩緩地說著,當然若是寧王在側的話,以上的話怎麼也不敢說出來,朋黨之爭,向來是所有帝王都忌諱的。

劉墾照本宣科,段句說道理,倒是十分地在行,但是因為年紀的關係,對於人心的把握,卻生疏的很,所以聽到李彥說起黨爭,不禁一臉迷茫。不過劉墾沒有立刻就反問李彥,而是自己靜靜地思考,聯係李彥的上下句的意思,漸漸理出了一點頭緒。

“歐陽修,曾論朋黨,其中言道:小人無朋,惟君子則有之。小人所好者利祿也。所貪者貨財也。當其同利之時,暫相黨引以為朋者,偽也。及其見利而爭先,或利盡而交疏,則反相賊害,雖其兄弟親戚,不能相保。君子則不然。所守者道義,所行者忠信,所惜者名節。以之修身,則同道而相益;以之事國,則同心而共濟。終始如一,此君子之朋也。故為人君者,但當退小人之偽朋,用君子之真朋,則天下治矣。

“如此看來,朋黨就如一把劍,若是用不好,便容易害己害人,若是用得好,反倒能明心正氣,愛卿為何說這是宋神宗一個不可彌補的過錯,難道愛卿以為宋神宗駕馭不了?”

劉墾說完,望著李彥,期望能夠得到一些關於朋黨的事情,此時他才覺得書本上的東西有限得很。

李彥卻心頭一震,還以為劉墾在拿宋神宗自比,從而敲打自己,但見劉墾一雙澄淨的眸子,立刻打消了這個念頭,想他如此小小年紀,怎能有如此修為。

“那誰人為君子,誰人又是小人?小人便一直都是小人?君子便一輩子都是君子?王安石、司馬光、文彥博、呂惠卿…他們其中哪個又不是君子?宋神宗用了又如何?”李彥一連串的反問,讓劉墾一下子反應不過來。

“且天下國家之事,敗於小人者十一,敗於君子者十九,蓋小人之骨柔,其氣餒,其願欲易售,其營壘亦易破;惟君子之才品自不同,而業己為眾所惟,其自負也常亢而不肯下,於是為深刻,為褊淺,為執拗,不能舍己從人,以佐國家之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