黨爭風雲 一百九十七、拜訪(2 / 2)

乳母說到做到,不過沈文要的轎子,她還是麻利地安排好了,她腦子並不糊塗,事情的輕重總會分得清清楚楚。

………

何府!

沈文的來訪,雖然打著向何常在請教的幌子,但誰都清楚,他想見的人是李彥。

李彥並不奇怪,這可以說是他幫助劉謹的目的之一。劉謹一旦失勢,跟隨他的官員便從此群龍無首,重新找一個依靠,自然是他們最佳的選擇。此時李彥突然站了出來,而且處處維護劉謹,這正給了那些彷徨的官員們一個明亮的暗號,也給了他們一個舒服的台階。

李彥現在身為左相,權力更在何常在之上,又身兼劉墾的輔政之職,可以說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比起當年的劉謹來說,表麵上不遑多讓,更是讓這些官員與有榮焉,至於李彥的年紀,自然是末節中的末節。

“當年李存中,一門七進士,叔侄五翰林,已是佳話絕唱,沒想到今日下官榮幸,能見到祖孫兩宰輔的盛況。”沈文見了何常在,便開玩笑道。

然而這個馬屁拍得何常在又舒服又別憋悶,畢竟他的官職比李彥的低,並列在一起到沒什麼,一旦分開,便覺得丟人。這也是何常在與眾不同的地方,沒有擔當的人,總會有一些自私的想法,因為他們都是以自我為中心,對於身邊的人,關心的太少了。

何常在幹笑幾聲,便將沈文請進了偏廳。沈文雖然身居吏部侍郎,但在李彥與何常在麵前,不過是個芝麻大的小官。沈文玩笑歸玩笑,但禮讓甚隆,也讓何常在心內舒服不少。

茶過三巡,何常在與沈文客套了幾句,沈文卻也問了一些官員愛民之道,何常在細心地教導了一番,但並沒有喧賓奪主的意思,很快便找了個借口,出去了。

“沈大人來了就好,以後你我可得同心同德,放能保全萬一。”李彥淡淡道。

沈文剛端起茶杯,手一顫,又放了下來,不料李彥竟然說得這麼直白,讓他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一時間竟不知如何回答。

“來人,送客!”李彥沒等沈文的回應,便下起了逐客令。

早已守在門外的家丁,忙進來向沈文做了個請的姿勢,不過李彥也站起了身來,兩人一直將沈文送到門口。

這時候家丁又換來一頂轎子,李彥坐了,與沈文並列走著,而且一路上都掀開了轎簾,與沈文談笑著,讓街道的人看了議論紛紛。

沈文徹底服了,李彥這一招,等於是在告訴天下人,他沈文已經上了李彥的船了,洗是洗不清了。沈文原以為兩人至少要接觸一段時間,就如媒人相親一樣,總要先了解一下,再考慮下不下手。沒想到,李彥突然霸王硬上弓,讓沈文的主動,變成了被動。

不過沈文又有些擔心,這會不會激起寧王的反感,畢竟李彥並沒有根基,而剛剛依附上來的人,心不齊,沒有凝聚力,很難幫得上忙。

眼看他起朱樓,眼看他宴賓客,眼看他樓塌了,這世間的繁華總是容易冰消,隻是希望李彥的輝煌,不是曇花一現就好。

沈文正想著,轎子已經到了沈府,兩人這才依依拜別。

………

自從劉墾登基為帝,便一改孝仁帝往日的萎靡不振,堅持每天早上都會上朝議事,無論是常朝,還是大朝,從不塞責拖延。

不過劉墾年紀還小,所有的事情自然都是由兩位輔政大臣商議裁決,不過由於寧王的強勢,李彥的發言從來都被他當做空氣給省略掉了,漸漸朝中的人都看出了風向,皆以寧王馬首是瞻。

李彥並沒有阻止,甚至自己陣營中的官員投向寧王時,他也隻是一笑置之。但對於自己的意見,他從來都是異乎尋常地堅持,即便知道不會被采納。

“皇上,北宋的黨爭明人都看在眼裏,王安石的新法得到宋神宗的支持,才得以順穩發展,雖然有所收效,但上下積怨,難免牆倒眾人推,宋神宗一旦疲軟,失敗是在所難免的。皇上以為,王安石錯在何處?”李彥學識淵博,劉墾每個月都有一兩天來到何府聽課,當然是在寧王的保護之下。

劉墾盤腿坐在炕上,歪著腦袋仔細想了許久才道:“錯不在王安石,而在宋神宗…”

“哦?”李彥心頭一喜,追問道:“錯在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