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文先是一怔,繼而想了片刻,才道:“不瞞太子,若是有人背叛草民,無論理由如何充分,草民心裏都非常難過,而且會想方設法,一定讓他付出代價。”
“是嗎?”劉堪臉上的笑,頗為玩味,似乎看透了辛文。
“這…當然要看代價如何,若是得不償失,草民情願放棄,再尋機會,即便壽終,也不會放棄。”辛文訕訕笑著,又補充道,一雙眼睛怎麼也不敢看劉堪。
劉堪聽言哈哈大笑,道:“好,爾等總是說,以誠信為本,今日看來,不虛也!”說完又是一笑。
“太子取笑了。”辛文從一開始的主動開口求人,如今又做出自愧於心的事,將自己放置於弱勢地位,然而這又何嚐不是一種姿態,一種取信於劉堪的姿態,一種與劉堪合作的姿態。
劉堪是高高在上的太子,而辛文再有錢,也不過是個無職無位的草民,這種差距本就相當明顯。那辛文又何必強自撐著,現在不過是將這種差距表現出來罷了,還可以讓劉堪放下警惕,何樂不為?
“若是本太子背叛了你呢?”劉堪戲謔地看著辛文。
不過辛文老實,恭恭敬敬地回答了:“貧不與富鬥,富不與官爭。因為貧之於富,富之於官,不過雞蛋之於石頭,不堪一擊。除非辛文有生之年的權力能超過太子,不然恐怕沒有機會。”
“這麼說來,辛員外是想造反了?”劉堪笑了,而且比之先前更大聲。劉堪現在是太子,如不出意外,馬上就要登基做皇上了,辛文若不是造反,又如何能高過他?不過,現在造反這種事情,諒有十個辛文,也沒那個膽子。
“不敢…不敢…”辛文一麵陪著笑臉,一麵抹著頭上的汗水。
這次見麵各有所獲,辛文的生意有救了,而劉堪得了一筆可觀的財產,憑著這些又可以收買一些忠誠良將了。
當然這隻是初次的接觸,兩人之間都還在試探期間,至於往後的合作,還需要雙方的誠意。至少現在劉堪是不想放過這塊到口的肥肉,若是辛文肯聽話的話,劉堪甚至可以幫他解決掉厲飲白。在劉堪的眼裏,厲飲白已是一個蛀蟲,在蠶食著自家的米糧。
辛文告辭後,悄悄地出了東宮,剛出門不久,卻無巧不巧地碰到了劉圩的轎子,擦肩而過,正往昺親王府方向走去。
辛文正準備躬身行禮,猶豫了片刻,轎子便過去了。辛文並沒有上轎,而是目送著劉圩的轎子不見了,又呆呆地想了許久,才上轎離開了。
“陳聽雨現在怎麼樣了?”辛文突然從轎子內探出個頭來,問著走在轎邊的人道。
“還算老實,不過有人曾查過他一次,但不知道是什麼人查的。”轎邊的人道。
“嗯!以後京城的生意不用盯著了,他們愛怎麼折騰怎麼折騰,過段時間,把虎組的人給叫回來吧,京城就要發生大事了,還是早作準備的好。”辛文想了想道。
從來人都以為談秘密的事情最好是在密室內進行,還要關上門,悄悄地說,但辛文的事情,是走到哪,說到哪,也沒出過一次紕漏。其實秘密之所能成為秘密,關鍵還是要看聽話的人,能保守這個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