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左拱手而已,便告辭出門。他哪裏知道昺親王的意圖,不過憑著他對昺親王的了解瞎猜的罷了。如果說,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壤壤,皆為利往,那麼昺親王必定是最領頭的一個。
次日,昺親王特意請來了皇宮的張神醫來,經過兩個多時辰的治療,劉圩終於健健康康正正常常地走出了房門,站在了眾人麵前。舉府歡慶!最為高興當書劉圩之母惠王妃,又是拉著劉圩叩謝菩薩佛祖,又是到寺廟中去還願。劉圩雖然不願意,終因心內慚愧,又見母親難得高興,不忍拂意,便事事遷就惠王妃。
劉圩病愈的消息不脛而走,加上石左散布的謠言,市井之中更是越說越玄。昺親王更是大張旗鼓大擺筵席,百官蜂擁朝賀,睿親王自然到場,然而孝仁帝也去湊了份熱鬧。明眼的人心思開始活動了,而原本想往睿親王陣營跳的人也放慢了腳步,另外散布在京城的江彬之間,叩響了昺親王的大門。
睿親王府!
睿親王心情不是很好,他沿著花園已經走了十幾個來回了,卻怎麼也靜不下心來。丫鬟小廝都遠遠的立著,雖然夫人在前廳已擺下飯,並派人來催了,但誰也不敢向前,忤了夫人,不過一頓打,逆了睿親王這個煞神,便隻有死路一條,甚至需要上下三代陪葬。
“哼!什麼醫聖,什麼漢文帝,全都是屁話???就知道裝,老子是如此,兒子也是如此,世世代代都是一個德行???我呸???這個時候才冒出頭來,不嫌晚了麼?我兒子已經是太子了,隻要熬過了這一年,便是皇上,老子等劉詢翹辮子了,便是堂堂正正的太上皇。你劉諭拿什麼跟我爭,有什麼資格跟我爭???”睿親王一路走著,一路腹中嘀咕。若是地下的丫鬟小廝知道原本道貌岸然、溫文爾雅、高高在上的王爺,竟能想出如此一番粗話來,肯定會當場絕倒。
睿親王罵過癮了,也開始思索其中的危機,畢竟一年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其中變數,誰也不說不好。正苦思無計時,早聽見昺親王爽朗的笑聲,驀然驚奇抬頭,卻見底下丫鬟小廝皆噤若寒蟬,低頭顫抖,自思臉上的表情一定不好,忙平複心思。
“三弟,又在園子內畫圈圈呢?”昺親王人未到,笑聲先聞。
睿親王搖頭淡然一笑,迎上門口,道:“今天吹的是什麼風,二哥怎有閑暇光臨寒舍?”終究還是有些放不下,小小地挑釁了一下。
昺親王一怔,道:“不是約好下棋的嗎,三弟莫非忘了?”
睿親王以手加額,歉然笑道:“真是如此!”
昺親王依舊是那個大大咧咧的昺親王,而睿親王明顯言行舉止更多的隔膜,讓人有種距離,甚至是防備。這些在外人看來清清楚楚,然而身在其中的昺親王卻似乎感覺不到,無論是下棋還是談笑,都神態自若。
“怎麼最近不見賢侄,莫不是把我這個伯父給忘了?”睿親王半開玩笑半打聽道。
昺親王看著棋盤,隨意道:“豈敢,犬子進宮了,皇上一大早便派人接了過去。”突然發現一個奇招,大笑道:“哈,這盤合該我贏。”
睿親王低首看時,卻是自己一條大龍被劉諭給斷了,微微一笑,拈起一粒白子,從容斷去,輕而易舉化解。昺親王見了懊惱不已,又抓耳撓腮思考著下一步。
睿親王“哦”了一聲,忍不住好奇,道:“皇上最近很器重令郎?”
昺親王道:“也不是,皇上最近迷戀上了書畫,見犬子有些功底,便要日夜請教。三弟你說,皇上要什麼樣的師父沒有,偏偏看中犬子。不過他是皇上,他說什麼,做臣子的就該遵命。”
睿親王暗暗鄙視:上次還說要皇上往東便往東,這次又成乖孩子了。
睿親王點點頭,沒有接話,三下兩除二,便將昺親王的棋子殺得精光。昺親王苟延殘喘挨到終盤,最後不過一兩個小角而已。
“哈哈哈???二哥終究還是不行啊!”睿親王挖苦道。
昺親王卻沒有反駁,道:“不錯,三弟終究老到,為兄的甘拜下風。”
兩人又說了些不痛不癢的話,昺親王便告辭離去。睿親王有些遺憾,自始至終,昺親王都在退讓,沒有說一句狠話,除了輕描淡寫說起劉圩,難道他的目的真是來下棋的?打死睿親王也不相信。
這時候的李彥得到了彭衡的派遣,前往大明各州縣去巡查去了,並不知道京城這戲劇性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