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州風雲 二十三、奪權(2 / 2)

李彥不相信陳恪會放棄陳賢,也肯定陳天海說過的話不會更改,但是又想不明白:“陳恪難道已經想到了轉危為安的辦法,是什麼讓他如此自信?”

雪下一天停兩天,卻一次比一次大,李彥站在仿譙樓上,心裏異常沉重,也不知過了多久,雪花已蓋住了頭發。樓下姚武飛馳著駿馬來回穿梭,身上熱氣蒸騰,正嗬斥著士兵們加緊訓練,自從李彥那得知開春便要去關州剿匪,也變得急躁起來,訓練的任務一天比一天加重,身下的馬兒都似乎忍受不了,咻咻嘶叫。

孝仁帝看著陳恪的八百裏加急,坐在床邊上,良久不曾動一下,下麵跪的愕然是一身粗布衣的順公公。

“江州也不安全了,陳天海這個老匹夫到底想幹什麼?燒了它,朕什麼也沒看見。”孝仁帝此時竟然說出了令所有人都意外的一句自欺欺人的話。

順公公囁嚅半晌,叩頭道:“皇上,這事隻怕瞞不過兩位親王。而且陳天海的請旨既然如此急迫,隻怕也不是那麼好糊弄的,萬一真的鬧起來,讓所有人都開始猜疑時,李彥的處境隻怕會更危險。”

“可這是一個坑啊,我總不能眼睜睜看著他跳下去,還乘機落井下石吧?”孝仁帝越說越是無奈,如果陳天海此時站在他的麵前,他恨不得抽他兩個耳光。

“皇上難道忘了,江州還有他在。禍兮福所倚,這次是個機會也不一定?”順公公悄聲道。

“對啊!”孝仁帝拍手叫道,順口問,“那下麵怎麼辦?”

“皇上還是原來的皇上,陳天海想怎麼樣,皇上又能奈何,隻能是依著他罷了。”

孝仁帝展顏一笑,道:“不錯,是朕糊塗了。”

順公公笑道:“皇上這是關心則亂。珍妃娘娘托奴才帶話給皇上,說一切安好,請皇上不用掛念。”

“恩···”孝仁帝說完這個字,便恢複了慵懶無力的模樣。

沒讓李彥等多久,聖旨就下來了。一切按照陳恪預想的一樣,一時之間,皇榜遍布大街小巷,李彥上任的消息傳遍了江州。然市井之間以彼傳彼以訛傳訛,漸漸出現了多種版本。

“嶽飛元帥當年這麼大年紀才是一個小小統製,真是少年可畏啊。”一個老人坐在門檻上,揉著腳關節,輕聲自然自語。這個聲音幾乎沒人聽見,也沒有人相信。

“切,什麼啊,還不是攀上了陳家,聽說他就是刺史大人的私生子。刺史大人也是心裏有愧啊,為了彌補,最疼愛的兒子都顧不得了”不知道陳恪聽到這句話會怎麼想,是不是有種搬起石頭砸了自己腳的味道。

“這你們就不知道了吧,這個都統製是京城來的,聽我大姨媽鄰居的表弟的一個京城的親人說,他是劉丞相的幹兒子,現在劉丞相可是皇上麵前的大紅人,皇上照顧著呢。還是上麵有人好做官啊。”無辜的劉本在家裏打了好幾個噴嚏,鬱悶不已。

“都不是,你們都錯了,西街的老六說親眼見到李彥與曾家大小姐在一起,看樣子關係可不一般啊。那曾大小姐可是節度使大人最寵愛的,沒有關係,李彥小小年紀能爬的這麼快?”這話倒是有根有據,眾人也忙圍過來,想聽聽整個事情的經過。

幾乎所有的猜測都集中在李彥的背景上,對於李彥的能力,就憑十五歲這個可憐的年紀,便可斷定他就是個吃軟飯的主。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背景作為一種資本,眾人隻有羨慕,卻沒有大多的怨念,畢竟古來如此,已是司空見慣尋常事。

聖旨下達的第二天陳天海才得到消息,當時他正在書房練字,驚得毛筆掉在紙上,頓足歎道:“陳家危矣”

秦檜當年為相時,權傾朝野,宋高宗怕得甚至在襪內藏刀。憲聖皇後一日召秦檜夫人入宮賜宴,其中有一道菜是清蒸淮河青魚。皇後問秦檜夫人:“你吃過這種魚嗎?”秦檜夫人答道:“這種魚我常吃,比這個大些,臣妾明天就送一些進宮來。”秦檜夫人回家後,將經過告訴秦檜,秦檜怪妻多言。次日,秦檜找人弄來十幾條大鯇魚送進了宮。皇後看了笑道:“我就知道這婆子弄不清楚,宮中都沒有的東西,相府怎麼會有呢?”

秦檜尚且謹慎小心如此,而陳家竟憑今日之功,利用起皇上來,陳天海擔心,有朝一日,陳家會成為天下之的,從此永無出頭之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