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州風雲 十一、安慰(2 / 2)

說到此處,又禁不住流淚。

“外公可憐我是個女孩子,就一直帶在身邊。小時候還不懂,被人欺負,外公總是會為我出頭。長大了才明白,就算外公再疼我,在陳家,我終究不過是個外人。侯門深院,鍾鳴鼎食,外公一個人又怎能護得我周全?人情冷暖,最後還是要自己學會冷眼看人。別人冷言冷語,我就罵過去。現在倒好,他們不來理我,我也不去央求他們。”

說完嬌歎一聲,似乎覺得無奈。

“所以,我情願常常扮個小子到外麵去。你知道嗎?其實那個富貴賭坊的老板最後認出了我,還是請了人來打我。我也是今天才知道,那個賭坊的就是陳聽雨的,他帶我弟弟過去,就是想騙我弟弟的錢。我弟弟總是如此,可是說了他當麵點頭背後又和他們混在一起。就連陳聽雨背後都如此,可見他們越來越沒把我放在眼裏了。外公現在又有許多事情要煩,我也不再忍心去打擾他老人家。”

李彥看著曾冰鴻絲絲絕望的眼神,再也忍不住,握著她凝脂般的柔荑,冰涼如雪,感歎道:“美人不是母胎生,應是桃花樹長成,已恨桃花容易落,落花比汝尚多情。”

曾冰鴻聽了羞不可抑,粉腮嫣紅,就要抽回手,卻被李彥握住,掙紮不動。

又聽李彥說道:“別急,你聽我說完。君問窮通理,漁歌入浦深,萬事都可以平心對待。我現在若是對你好言安慰,也不過是一時之安,終究不解長久之患。我現在想說的是我對此事的看法和我認為可行的辦法。知我者謂我心憂,不知我者謂我何求。你現在憂的不過人情冷暖,求的隻是父女天倫。可是你真的有去了解你的父親嗎?作為一個商人,財富就是他的事業。就像你的外公熱衷於權力與名譽一樣。你外公就沒有拋下妻兒去打仗去應酬的時候?你不是說你外公現在忙的連你都照看不了嗎。”

“我可沒說???”曾冰鴻嘀咕一句。

“也許你爹也沒有想到會有那樣的結果。至於你爹說剛賺到的又要花出去了,這又何嚐不是他一個商人表達自己情感的一種方式呢?你再想想平時你父母感情怎麼樣,你娘臨終之時可有半句怨言?你證我證,心證意證,不彼此坦誠,又怎能去相互了解呢?你現在是把自己關在一個自以為安全的角落裏,自歎自戀孤芳自賞,結果你的世界就隻會在這方寸之間。”

曾冰鴻“啐”了他一口,抽回手,抹掉臉上的淚痕,怨道:“你們男人就會替男人說話。”

這次李彥沒有拽緊,其實李彥根本就沒想過要占曾冰鴻的便宜。一個人心裏脆弱的時候,自然會去尋找一個依靠。李彥想曾冰鴻聽進自己說的話,首先便要讓她感覺到最直接的關懷,然後她才會認為李彥說的話是為她好。

李彥說了許多話,有些口渴,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有點淡淡的鹹味,一股桂花香,自語道:“什麼茶,味道怪怪的。”

曾冰鴻“啊”的一聲,繼而掩嘴失笑。

“你又搞什麼鬼?給我老實交代。”

曾冰鴻吐了吐舌尖:“說就說嘛,那是我???我???用來漱口的。”本來曾冰鴻確實有意教訓李彥,但經李彥一番開導,早把以前的事情丟開了。

李彥有種吃了蒼蠅的感覺,幹嘔了幾聲,什麼也沒吐出來。氣的李彥直想掐她的脖子,看見茶杯,抄在手上,想了想又慢慢放下,呻吟一聲,哀歎道:“我欠你的啊?”

曾冰鴻笑道:“好了好了,奴婢給老爺捶背了,你就別生氣了。”說著真的舉起粉拳在李彥身上敲敲打打。

剛挨著身,李彥骨頭就酥了,哪裏還有半點氣在。突然想到什麼,問:“陳聽雨要那麼多錢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