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偌大的撞擊聲傳出,眾赤家軍循聲望去,卻是赤煜將軍手中七陌鳶槍被深深篤入土內!整整有小半截槍柄被生生篤入地下。發出了巨大聲響,被這聲巨響震住,諸將這才安靜下來。
赤煜運了運神,氣沉丹田,昂首朗聲道:“關上的守軍,可是楊靖楊將軍部下?不知楊將軍何在?!”相距百米餘,赤煜的聲音在城上守將聽來,卻隻覺震耳欲聾!
城上守將,正是楊樊,聞言大聲吼道:“正是楊將軍部下。不過楊靖將軍往哪裏去,又憑什麼告予你知!你這沙蠻子,居然敢假扮赤家軍,妄圖賺開我城門!休想!”
“假扮赤家軍?”尹義聞言差點笑出來,“我們就是正牌赤家軍,如假包換,怎地說我們假扮赤家軍?!”
赤煜卻絲毫沒有驚訝的表情,冰冷的眼神盯著城上之人,抬手示意穆風上前喊關。
“可認得你爺爺穆風!”一聲雷吼,正是驍騎營穆字風騎騎首。穆風手中巨旗高擎,偌大的“赤”字旗像是憑空出現一般,在風中獵獵,更顯現出擎旗人無匹的臂力。穆風高聲喝道:“這赤家軍旗,你可認得!”
楊樊喊道:“賊人休想誑我!一麵旗幟,誰人做不來。舉上一麵旗子就是赤家軍,我若是披上一身花雕赤虎袍,豈不成了赤將軍!”
“放你娘的屁!”穆風聞言大怒,忍不住怒罵道:“我穆風擎這赤家軍軍旗,都十年多了!關中塞外,又有哪個不知,哪個不曉?!你出來上前來看一看,可有半分是假!”
“出城?還想誑我!”楊樊吼道:“想騙我出城在突然拿住我押做人質麼?前兩日夜間見赤家軍營方向隱隱有火光,就知道赤家軍營失事了。昨日有赤家軍士來報,說赤家軍遭沙蠻夜襲,損失慘重,幾乎全軍覆沒。此時你打著赤家軍旗來叫我嘉峪關關門,肯定是蠻兵假扮的,意圖魚目混珠,賺開城門!”
“混你娘的魚目珠!”穆風怒不可遏,從馬上擢烏木弓一張,搭弓拉弦,箭鋒直指城上的楊樊!楊樊隻感覺到被一股極其寒凜的鋒銳鎖定住,不論怎麼閃躲都躲不開!頓時冷汗涔涔!
“不可!”穆風正要射去,卻被彭嬰一把攔住。
隻見彭嬰提馬上前幾步,道:“我是赤家軍槍棒教頭彭嬰,赤家軍個個槍棒都是我手把手叫出來的,你將那來報軍情的士卒換出來,我一看便知是不是我赤家軍!”
“當真可笑!”楊樊咳嗽了幾聲,聲音都沙啞了些,喊道:“你說讓人出來就出來啊!識相的就趕緊退去,有我在,休想踏進城門一步!”
“你……!”彭嬰不禁一陣氣結。
“彭兄,別跟他廢話了!看我一箭射他個透心涼!”穆風喝道,手中弓箭拉滿,直指城頭楊樊!
“城上守將!”一聲冰冷而威嚴的聲音喝得楊樊穆風皆是渾身一凜,如果說穆風的箭鋒給楊樊的感覺是一點極尖銳的寒凍,那赤煜的這一聲怒喝感覺就是無處不在的威嚴,渾身都有被壓迫的感覺,直說不出話來!
“咻——!”忽然一聲勁矢破空的聲音傳來,卻是穆風剛剛被那一聲喝得一凜,手上鬆了些力,箭矢就直如脫韁的野馬一般怒射而出!雖是受驚脫手,箭頭卻仍是極準,不偏不倚!朝楊樊射去!
那一點淩厲的鋒銳直朝楊樊射去,楊樊的眼中隻看見一個銀點不斷接近,甚至都忘了閃避!
“鏗——!”
一聲金鐵撞擊的聲音響起,看不清如何動作,穆風隻覺得楊樊的身前有個身影一晃,箭矢受這一下撞擊,改變了軌跡,朝空中射去,又射出幾丈有餘,這才墜落!
“放箭,放箭,放箭!”
“楊守將,對方已在射程外,射不著啊!”一守軍道。
“我叫你放箭!”楊樊怒喝一聲,猛的一腳踹開了那守軍。奪下那守軍弓箭,卻怎麼也拉不滿弓弦。引得眾軍隱隱發笑。
“笑什麼笑!”楊樊又是一聲怒罵,猛地將弓一摔,狠狠的幾腳跺了過去。
“城上守將!”赤煜喝道,“我乃赤家軍主將赤煜,我不管你是受何人蠱惑,或者指使。先前之事,我且算你是聽信讒言,受人蠱惑而失手下令,若你要再執迷不悟,阻撓我赤家軍進駐,你就是叛國大罪!依天朝律法,當誅你九族!”
楊樊聞言一凜,反駁道,“難道我還開門揖盜不成!不跟你逞這口舌之利。”又轉身下了城樓,城上幾百守軍的烏木弓卻依舊是箭在弦上,隻要城下的軍隊稍有異動,先前的“刺蝟”就是前車之鑒!
“赤將軍!下令攻城吧!”穆風又幾時受過這等窩囊氣,骨節寸寸作響,怒喝道。
“不可,彼不仁,我不能不義。”赤煜冷聲道。
“講仁義也得講個時候吧!”穆風忍不住怒道:“過完今天,軍中就沒有存糧了!在這進無可進、退無可退的地方,講什麼仁義,就是挖墳墓埋自己!整整四千弟兄的死傷啊!赤將軍就如此無動於衷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