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令旗翻轉回旋,赤家軍又是兩輪衝殺演練,雖然是在遠處觀看,但赤家軍的聲勢看得蔣公公都已經有些腿軟了,低聲道:“赤將軍,赤家軍之聲名早已人盡皆知。這校兵之事,我既不是軍人,也看不出門道,不如就此作罷,前去用晚餐吧。”
“嗬嗬,看來蔣公公果然是累壞了啊。”赤煜心裏卻想道:果然是個酒囊飯袋,隻知道用餐,用餐。嘴上道:“如此,有請了。”說罷,雙手令旗盡皆垂下,意為停止。
為了向蔣公公顯示赤家軍內部的團結一致,赤煜刻意召來赤家軍營內騎首以上將領齊聚一堂,共同用餐。赤煜坐定案首,左旁首位吳祝,右旁依次是蔣公公與那戚威。
正要開餐,蔣公公與那戚威的臉上卻望著桌上的食物犯了難,青菜一碟,白米飯一碗,清水一碗。
赤煜看著蔣公公麵露難色,笑道:“蔣公公,軍中夥食可比不得京城華天的客棧酒樓。招待不周之處,還望見諒。赤某以水代酒,先幹為敬!”說罷就要一飲而盡。
“慢!”卻聽蔣公公出聲攔道。
赤煜道:“怎麼,蔣公公連這三分薄麵都不願給赤煜麼?”
蔣公公道:“哎,赤將軍可錯怪老奴了。”
“哦?”
“赤將軍稍等。”蔣公公嘿嘿一笑,拍了拍手。說罷看向帳外。
帳外兩個大漢抬著一幾個大壇子走進,至於壇中之物麼——
“酒!”一聲大喊,正是穆風,蹙起鼻子嗅了又嗅,穆風又大喝:“啊哈哈,是酒麼,蔣公公不要說話,讓我聞一聞,嗯,桑落酒,定是那桑落酒!是與不是?”
“這位將軍果然好見識。”蔣公公道。
“哎……,說那麼多話幹什麼,來!”說罷穆風拿起酒斛就要去取酒。
看著那穆風饞態畢現,赤煜臉麵也頗有些掛不住,咳嗽兩聲,那穆風聞聲望過來看到赤煜冰冷的神色,才滿臉歉意的坐回坐席,眼神卻仍直勾勾地盯著席中的酒。
赤煜沒好氣地瞪了穆風一眼,道:“蔣公公,軍中不得飲酒,所以這桑落酒還是……”
“哎……”蔣公公頗帶了些責怪的語氣,道:“赤將軍這話說得見外了。帝君遣我等前來犒勞三軍,這美酒自然也在其中之列,從軍的男兒,幾個不喝酒的啊!”
穆風道:“蔣公公這話說的極是啊!”
赤煜仍隱隱覺得有些不妥,道:“蔣公公……”
“唉。”蔣公公麵有怒色,道:“赤將軍真不是個幹脆人,老奴奉旨前來犒勞三軍,這美酒自然也在犒勞之列,莫非赤將軍要抗旨不遵麼?”
這帽子扣得著實有些大,一時間帳營內氣氛都有些尷尬。穆風見狀喝道:“不就是喝個酒麼,蔣公公無端扣這麼個帽子,可嚇著我穆某了,我先喝一碗壓壓驚,來,先幹為敬!”
穆風這句話說得巧妙,既不著痕跡地將方才的尷尬掩飾了過去,又冠冕堂皇得給自己找了個借口開了酒端。
“好,好!”戚威道:“久聞赤家軍驍騎營‘三瘋’大名,三瘋之首穆風兄果然名不虛傳啊,是個爽快人!來,先幹為敬!”說罷從後腰掏出一個酒囊,倒在自己麵前的碗裏,仰頭直接一飲而盡。
‘三瘋之首?哪個告訴你這穆風是三瘋之首了!’鄂鋒聞言很是不樂,道:“驍騎三‘瘋’向來情同手足,又哪裏分過什麼先後。”
“鄂鋒兄說得沒錯,驍騎三‘瘋’向來情同手足,確實不分先後!祁峰兄,來,你也一起幹一杯!”穆風亦是性情中人,見得眾人如此爽快,端起滿滿一碗桑落酒,也是一口飲盡,大讚一聲,“好酒!”
祁峰卻是個憨厚人,沒有多做言語,隻端起碗中桑落美酒,亦是仰頭一碗豪飲!
見得穆風已經開了酒端,赤煜也沒再阻攔,一時間大家舀起酒斛,紛紛暢飲。
聽得蔣公公又道:“這吃酒,可不能就這麼幹喝,得有些說頭。”
“哦?”赤煜道:“蔣公公如此雅興,不知怎麼個說法?”
蔣公公道:“這桑落酒,是前朝就已有流傳的名酒,更是美酒。關於這桑落酒,可還有著一首名詩,不知各位聽過與否。”
還未待得蔣公公說出行酒令一事,已有人搶先喊道:“不知——桑落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