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當然的!我在這兒奉獻了多少還沒麵世的新菜啊!
光湯就有羅宋湯和韓式海帶湯兩種。
菜就別說了,南瓜炸排骨、香酥魚、麻香炸雞、新疆烤肉……
冷菜我更花心思,什麼話梅花生、香草鬆子、蜜汁蓮藕……
上帝啊,每個拿出去都能轟動,這王府裏的敢不埋頭苦吃,我手裏的勺子第一個不放過他們!
終於,侍者拿著最後一盤水果沙拉拚盤走了,我長籲一口氣,癱在爐灶旁。
想想就悲哀啊,我這如花的年齡就這麼淪落到廚房當廚娘了。想到剛才秦王把我召去和眾客人打招呼時,別人一看我是女孩子,滿眼的期待就變了味。更鬱悶的是我竟然看到了上次在湖畔居被我罵的錦衣男子!他坐在秦王旁邊笑盈盈地向我點了點頭,害得我背後都是汗毛。
看來上次那是惹大發了,這人似乎、貌似、好像,很厲害的樣子。
唉,還是爐灶最安全,老老實實安安分分讓我靠著,還冒著熱氣。我累得動也不想動,在熱氣騰騰暖暖和和的廚房裏,這麼放鬆地坐著還真是舒服,好困啊……
窸窸窣窣——什麼東西?
窸窸窣窣——砰——什麼東西!
我不耐煩地睜眼,人家睡得正舒服呢,哪個不要命的來廚房搗亂?
稍稍起身,我看到廚房門邊方才的桌子旁站著一個華衣女孩。她倒是真正細皮嫩肉的,瘦小的身子裹著華麗肥大的衣袍,一雙白皙細嫩的小手呈鷹爪功的招式僵著,手下麵是一盤五香牛肉……我私自扣下當夜宵的。
此刻女孩小兔樣的眼睛怯怯地看著我,櫻桃小嘴抖啊抖啊抖,我當場蒙了。這樣的女孩子想吃什麼不行,可以找侍女來拿啊,難不成是親自來練鷹爪功的?
“姐姐,你別叫我爹爹好嗎?”女孩的聲音細細軟軟,心慌氣短什麼的一聽無遺。
你爹是誰?我白眼,不回答,起身走到她身邊,劈手拿走她手下的五香牛肉,見她一瞬間的依依不舍,眼裏含著兩顆眼淚,可憐兮兮地看著我。
“肚子餓?”
“嗯……”她低下頭,很不好意思地紅了臉。
肚子餓有什麼好害羞的?我沒打算給她遞五香牛肉,而是整了整圍裙,起了油鍋準備燒飯,邊踩風箱邊淡淡地說:“你等會兒,我給你做碗飯,肚子餓直接吃牛肉不好,內火太旺了。”
後麵沒出聲,我正好一門心思做飯,心裏猜著這女孩是誰。
“姐姐,你不是這兒的主廚吧。”怯怯的聲音又傳來,頗有套近乎的意思。
“嗯,來幫忙的。”想想就恨啊!該死的秦王府,拿張請帖讓我來做義工!
“我叫秦若憐,姐姐你呢?”
“你姓秦?”跟那秦府王八蛋有什麼關係?
“嗯,我……我是秦王的小女兒。”
“哦。”原來是秦敬權那個老狐狸的女兒,那我懶得理你了。
轉身,我把一碗明式蛋炒飯放到女孩麵前,順便端上一碗熱好的羅宋湯:“吃吧。”
女孩看了我半晌,又看了看飯,很甜地笑了:“謝謝你,你真是好人。”
“我下了毒。”我忽然很有嚇嚇她的衝動。
“啊?”她剛想下筷的手一抖,轉而又毫不遲疑地吃了起來,塞了滿嘴的飯含混地說:“真好吃,比我吃過的蓮子糯米飯還好吃呢。”
“喂我下毒啦!”我假裝驚慌。
“不會的,我一直看著你燒,你沒有……”她一頓,又很不好意思地笑笑,“對不起啊姐姐,我不是有意監視你,隻是,我習慣了。”
習慣監視別人有沒有在飯菜裏下毒?我無語問蒼天。
“好了,你慢慢吃,我要走了。”看天色已黑,嶽仁大概會著急吧,他怎麼也不會想到我會在秦王府逗留這麼久。
女孩一驚,小兔樣的眼睛看著我說:“姐姐你要走嗎?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明綺,湖畔居老板。”我露出招牌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