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五回 十裏飄香(1 / 2)

陳淩飛到了一處人家的房梁處,他躺了下來,非常的安靜,他看著房梁下,幾個老人爭的麵紅耳赤的,“慢點,這步不對著,我悔棋,”

“我說老馬啊,你這都悔了三次了,還能不能下了,”

“就是,就是,沒見過這種下棋的,怪不得老王他們不願意跟他下呢,純粹沒有一點棋品,就一無賴”人們說啥的都有,“你們懂個屁,我下棋的那會,你們都不知道在哪活泥巴了,叫個雞卵子,小心哪天你那母老虎吃了你”老馬不冷不淡的說道,下巴一抹八字須,眼睛瞪的老大,確切的說是一隻眼睛瞪的老大,因為他的另一隻眼完全被眼皮包裹著,看來他隻有一隻眼睛,他的身上披著一些十分粗糙的麻布大衣,腳下一雙草鞋都有些發黴了,看來他也是一個很懶的人,“走了,大夥,不跟他玩了,”人們各自揮著袖子,搖著頭,一臉的掃興,不一會兒,屋下便隻剩下了老馬一人,老馬一手扣著鼻孔,一手扣著腳後跟,撇著嘴說道,“不玩就不玩,神氣什麼,我還不想跟你們這些凡夫俗子玩呢,懂個雞卵子,”

這個人渾身上下透露一股子邪氣,外加邋遢,陳淩看著這個人,倒也沒有什麼表情,他看著天上高高掛著的月亮,月亮裏出現了一張臉,一個鼻子很好看的臉,佳佳甜甜的笑著,跟著,陳淩也傻笑了起來,他頭枕著自己的胳膊,倒也很享受現在的這一刻,不知何時,老馬已經到了陳淩的身旁,陳淩竟然沒有一點感覺,要知道陳淩現在的身手,不能說是萬裏挑一,那也不至於別人近了他的身他卻毫不知情,他開始冒冷汗了,一個習武之人,竟然對於外界毫無一點感知,不,不是他沒有感知,而是來人實在有些詭異,強大的對手不可怕,可怕的是對未知的恐懼,當下,老馬就坐在他的身前,他竟然還是沒有一點感覺,要不是他親眼所見,他絕不相信他的身邊會有一個人,一個活生生的人,一個他毫不知情的人,也是一個神秘的人,一個看起來很普通的老人,陳淩沒有開口,他還是自顧自的看著月亮,一個人若是想殺人的時候,絕不是這樣悄無聲息的,因為這樣的高手在殺人之前,總得有個江湖人的行事風格,所以陳淩也很坦然,“小娃娃,思念的滋味是不是很痛苦?”老馬的神情很暗淡,完全與剛才的那個玩世不恭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也不知道他這句話是問的誰,既好像是問陳淩,但更多卻像是在問他自己,不知道他從哪裏搗鼓出來了一個紫葫蘆,葫蘆裏有酒,老馬直接給陳淩扔了過去,陳淩半仰著身子,一把就接住了葫蘆,他的動作非常的瀟灑,瀟灑中卻帶著些許冷酷,些許暗淡,陳淩輕而易舉的接住了葫蘆這一舉動,老馬看在了眼裏,他突然笑了起來,他沉吟了一聲,隨後說道“不錯,後生可畏啊,”

原來剛剛他往葫蘆上使了三成的暗力,帶著試探一番的意思,他接著又說道“來,來,來,喝酒,”陳淩也沒有跟他客氣,拿起葫蘆就往嘴裏灌,他對他的酒量十分的自信,甚至有些自負,“哎,給我留點,好不容易跟那酒鬼搶過來的”老馬的眼睛一刻都不離開那葫蘆,喉骨也是不停得蠕動著,他不停得抹著嘴角,生怕陳淩一口氣給他喝完,陳淩的臉色變的有些微紅,“給你,好酒”其實他想說的是,比起雪山上他師傅釀的酒來說,這酒更加的猛烈一些,老馬一把接住了葫蘆,十分貪婪著喝著,“酒鬼的酒就是有勁,自從喝了他的酒之後,其他的什麼老汾酒,女兒紅之類的,簡直都沒法相提並論了”

陳淩神情有些恍惚,他說道“酒鬼,酒鬼,我好像在哪聽過這個名字”

“不可能的,他像來居無定所,尋常人要找他,沒有個三年五載的根本找不到,你才多大啊,”老馬搖著頭,一臉的不相信,“好吧,許多年前的事了,”一個人喝醉了的時候,話就變的多了起來,也總是很容易想起一些往事,陳淩這回醉了,原來並不是他酒量好,而是雪山中的酒並不能算做是酒,月下,房梁上,兩個人,一老一少,頗有些相見恨晚的感覺,當然大多時候是老馬在說,陳淩在聽,在他的內心一直有兩個聲音,一個熱情似火,一個冷漠無情的聲音,他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屬於哪一種,無形間,他開始漸漸的有些抗拒那個冷漠無情,酒醉總是短暫的,酒醒卻是來的那麼的漫長,一直到正午時分,老馬“哈欠”一聲,慢悠悠的坐了起來,跟著,陳淩也醒了,不過他並沒有動,他呼吸著雪山外那別樣的空氣,濕濕滑滑的,非常的舒服,尤其是酒醒後的他,良久,陳淩在刺眼的陽光終於有些適應不了,他坐了起來,很快他便跳下了房梁,他使勁生了一個懶腰,根本沒有理會還坐在房梁上的老馬,“你要去哪?”老馬焦急的說道,他能不著急嘛,好不容易找見了一個願意跟他喝酒的人,他哪能輕易讓陳淩離開,跟著,他也跳了下去,炎熱的夏天,又是中午,村莊內的人早早的便種完田地回家了,這是一個南方的村莊,所以即使夏天,也可以種田,冬天便可以享受收後的成果,路旁的楊柳垂直的掛著,林中的鳥兒嘰嘰喳喳的叫個不停,地上的雜草在太陽的照射下,暗淡了不少,就好比現在的陳淩,他的眼神有些渾濁,他冷冷的說道“回家”就兩個字,他直直的朝著村外走去,他記憶中的家,陳家寨,他想回去探個究竟,他的父親到底是生是死,原本他也想和老馬打探一下他父親,畢竟陳二狗當年也是威懾一方的寨主,應該有人能夠知曉,不過話到了嘴邊,他還是沒有開口,他也懶得開口,“哦,我也回家,那咱們順路,這一路上,老朽就跟你做個伴吧,”老馬再沒有經的陳淩的允許下,一幅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架勢,兩個人出發了,一個武功高強的人做著本該不是他做的事情,說著不是他該說的話,天底下,也唯有陳淩身邊的這個看似無賴的老馬了,陳淩心裏這麼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