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向來不及掛電話,滾動著輪椅奔去了蘇童的病房。
病房門口,劉姐一臉無辜地站在那裏,手裏攥著一張紙條,見到方向滿頭大汗地趕過來,劉姐趕緊迎了上去:“方警官,我隻離開那麼一小會。。。。。。”
“到底怎麼回事?”方向緊張的聲音都變了,他答應過黎嘉木,一定好好照顧蘇童,萬一蘇童又出個三長兩短,他可怎麼向黎嘉木交代!
“一個小孩過來喊我,說草坪上的一個孩子崴腳了,讓我去看一下,我就走開了那麼一分鍾不到。。。。。。”
“你走之前有見到四周有可疑的人嗎?”方向緊張地問道。
“沒有啊,一個人都沒有,我在蘇小姐的床頭見到了這個。”劉姐說著,把手裏的紙條遞給了方向。
方向拆開了紙條,一行娟秀的字體映入了眼簾:方向,我去了雙子星,我會在記者麵前為木子澄清,我不會容忍這種泯滅天良的褻瀆。
“麻煩了!”方向一把將紙條揉在了手中,急切地對劉姐說道:“劉姐,麻煩你幫我弄拐杖來。”
劉姐見方向並沒有怪罪自己,慌忙跑去,為方向弄來了拐杖。方向拄著拐杖,一瘸一拐地匆匆忙忙離開了花都市武警醫院。
花都市公安局。
十五樓走廊最西頭的那間三十平米的小型會議,是屬於督查室的。
黎嘉木此刻就坐在會議裏,他的麵前,擺放這兒一張暗紅顏色的桌子,桌子的對麵,坐著省廳來的雷督查。
雷督查麵色嚴峻,陪同他的兩位中年督查自然也不敢放鬆,他們三個人的目光一起投射到黎嘉木顯得疲憊又焦躁的麵孔上,就如三台x光透視機。
或許是因為室內的空調的溫度太低,黎嘉木不時地緊緊身上的灰藍色的體桖衫,上麵依稀見到斑斑血跡。
黎嘉木也不記得自己幾天沒有掛胡子了,下顎上的胡茬顯得有些濃密,他的眼睛有些浮腫,眼神裏,沒有了往日的神采。
麵對三位督查淩厲的眼神,黎嘉木沒有了憤怒,也沒有了激動,他隻是有些茫然。茫然的神色與憔悴的樣子,讓他看起來更像是一個麵對審訊的犯人。
“你說你在偵辦高文博案件的同時,也發現了梁紹齊的案件線索,並搜集到了相關的線索,為什麼卷宗上看不到半點記錄?”雷督查將麵前的卷宗逐一過目,話語裏,透著威嚴。
“我。。。。。。”黎嘉木欲言又止,雷督查所指出的事情是無法辯解的,有關於梁紹齊案件的所有疑點與線索,隻存在他的腦中及與師傅馮建國的交談中。
“當時我有彙報,馮副局長說,不能見於文字,隻能口頭彙報”黎嘉木看著雷督查,這才想起了一個重要的問題:為什麼重新調查這個案件的線索,不能見於文字?
雷督查側過麵孔,與身邊的人低聲交談了幾句,那人站起來走出了小會議室。
雷督查的麵色變得更加嚴峻了。
“黎警官,請用警察專業的素養來回答我的問題。
身為一個主管刑偵工作的副局長,他也不可能給你下這樣毫無專業素養的命令。”
“怎麼可能!”黎嘉木一下子從椅子上跳了起來,他有些暴怒地看著麵前的督查,手指有些微微顫抖。
他抬起搖搖晃晃的手指,在三名督查麵前晃動了一下,終於還是停止,他重新一屁股坐進了椅子裏,長長地地喘了一口氣。
“黎警官,你在南嶺山附近,曾經與袁野遭遇。”雷督查換了話題。
“是的,在當時,你為什麼不開槍?”黎嘉木答道。
“袁野脅迫了我的搭檔,我怕誤傷。”
“據說那次遭遇之後,你改變了對袁野的看法,你不認為雙子星發生的連環殺人案與袁野有關,為什麼?有直接證據嗎?”
“沒有,個人判斷。”黎嘉木深呼吸了一口:“袁野在當時脅迫我搭檔的同時,並沒有做出過度的傷害,在他逃離現場之後,完全可以帶著那把槍再次作案。但是他留下了槍,還把車留給了我們,讓傷者盡快得到救治的意圖很明顯,如果袁野是連環殺人案的凶手,絕對不會做出仁慈的事情。”
“你在接受心理輔導對嗎?”
“是的。”
“你覺得效果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