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黎剛下定了決心,當他再與廖遠航遭遇的時候,犧牲自己,才是必勝的法寶!
想到這裏,黎剛心底升騰出了悲壯。
他閉上眼睛,強製性將想要流出來的一行渾濁的淚收回了眼眶之中。略微平靜了情緒,黎剛才彎腰從茶幾下麵的抽屜裏拿出了一個文件袋,他掏出來看了一眼,眼神裏滿含欣慰。
“唉,天下都是兒媳先來孝敬公婆,現在倒好,顛倒了,我這個公公倒要先見媳婦嘍!”黎剛嘟嘟囔囔地說著,將那個文件袋裝進了一邊的手提袋子。
但是,才站起來,又像是想起了什麼,於是,他坐會茶幾前,拿起筆,在紙上寫了些什麼,將寫好字的紙裝進檔案袋。
做完這一切,黎剛才緩緩站起身子,轉身離開了房間。在關上房門的那一刻,黎剛展現出了無比的堅定。
在完成自己的使命之前,黎剛決定去一趟醫院,檔案袋內,是他的見麵禮,是一位父親傾盡全力送給兒子的父愛。
黎剛要將這一顆充滿父愛的禮物,送給自己那個從未見過麵的兒媳,隻有這樣,黎剛才覺得自己的人生是圓滿的。
踏出屋外,已經是夕陽夕照,天邊的雲霞被染的血紅一片。
黎嘉木匆匆忙忙趕到醫院。
蘇童已經脫離了危險期,卻依然在沉睡未醒。秀麗的雙眸緊逼著,蒼白的麵頰失去了往日的紅潤。
在黎嘉木的印象中,蘇童的神態一直都是從容的,堅定的,無時無刻不透出開朗與執著。而今,她緊閉的雙眸與慘白的麵頰相呼應,展現給在黎嘉木麵前的,是一種駭然!
黎嘉木俯在蘇童的病床邊,看著蘇童的樣子,心如刀絞。他那有些粗糙的大手,在蘇童慘白的麵頰上輕撫著,拭去了蘇童嘴角殘存的一絲血跡。
“童童!你為什麼這麼固執,為什麼要這麼執著,你到底經曆了什麼。”黎嘉木喃喃自語。
黎嘉木曾經聽過宋墨的講解,強迫性的回憶,必定會出發病源,蘇童一定是強迫自己尋找那段丟失的記憶,才會在這麼短的時間再次陷入昏迷的。
“不是脫離危險了嗎,為什麼還不醒來?”見到宋墨進了病房,黎嘉木的神色慌張不已,他一臉焦慮地看著宋墨,希望宋墨能給予自己一個滿意的答複,而他的手,則緊緊攥著蘇童的手,好像怕是一鬆開,蘇童就從他的身邊離開了。
“這種狀況,我也沒有經曆過,所以,我不敢妄自判斷。她有意識,情緒也平穩,但是卻一直不能蘇醒,也許,她是思考。”宋墨站在蘇童的病床邊,麵色凝重。他不曾遇到過如此的病症,所以,對於不能喚醒蘇童,宋墨的神情是愧疚的。
“你們做醫生的,就不能做點什麼嗎?”黎嘉木的聲調,幾乎是在哀求。
“我們做不了什麼,她也許回想到了丟失的那段記憶。也許那段記憶是讓她無法接受,也許沉睡是為了逃避那段記憶,所以,剩下的事情,隻能靠著她的意願。看她自己願不願意醒來。”
宋墨說完,輕輕拍拍黎嘉木的肩膀,示意黎嘉木跟自己一起出去。“她。。。。。。”黎嘉木不舍地站在那裏。
“讓她好好休息吧,有護士在。”宋墨指指站在一邊身穿白色大褂的幾個護士。
黎嘉木這才直起身子,又低頭在額頭上親吻了一下,這才一步一回頭裏離開了病房,跟上了宋墨的步伐。
宋墨並沒有回辦公室,他指指醫院西邊的小公園,示意黎嘉木跟自己一起過去。黎嘉木默默地跟在宋墨的身後,但是他從宋墨的沉默裏,感受到了,接下來的談論的,並不是一個輕鬆的話題。
醫院西邊靠近院牆的位置,是一所幽靜的小公園,公園沒有種植什麼珍奇的花木,不過是一下竹林及常青的植物,一簇一簇的,在水泥的包圍中,形成一片狹小的綠洲,給冷冰冰的醫院裏,增添了一些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