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嘉木飛奔到跟前,顧不得跟蘇童打招呼,就直奔瘦高男子身邊,彎腰摸了一下瘦高男子的脖頸,微微跳動的脈搏顯示,他剛才是被乞丐踢暈過去了。
乞丐也同時蹲下去,麻利地解開了自己的鞋帶,將瘦高男子的雙手反綁在背後,捆了個結結實實,這才伸手抹了一把頭上的汗。
黎嘉木更為愕然了。嫻熟的“手指捆綁法”,在武警部隊中普遍使用的技能,一個街邊乞丐,為何操作的如此熟練呢?
乞丐大概明白了黎嘉木的詫異,他指指初夏,擺了擺手,那意思是那些人是衝著初夏來的,之後,不等黎嘉木說話,轉身離開了現場。
“唉!你起碼等我說一聲謝謝吧!”黎嘉木沒去追趕,他明白,如果對方不願意交談,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勞。
“改天再說吧。”乞丐的聲音依舊是沙啞的。
看著乞丐越來越快離去的腳步,黎嘉木的心底,充滿了敬畏。但是,他卻也顧不得那麼多。
再一次確認了瘦高男子還在昏迷之中,黎嘉木一邊撥打電話報警,一邊走到了蘇童的身邊:“你沒受傷吧?”黎嘉木扶起蘇童,伸手拭去蘇童麵頰上的血跡。
“我沒有。”蘇童的聲音有些發顫,在黎嘉木的攙扶下,顫顫巍巍從滾燙的地麵上站起來,順勢將初夏扶起,緊緊擁在懷裏:“這孩子受傷了。”蘇童的牙齒打著顫。
初夏從車上摔下來的時候,身體多處擦傷,傷口的鮮血殷殷地滲出,濕透了夏天單薄的衣衫,在陽光下,泛著瘮人的紅光。
“要緊不?”黎嘉木看著初夏渾身上下都是鮮血,緊張地問道。
初夏惶恐地搖頭。
初夏的臉龐,慘白一片,她的牙齒深深地陷入嘴唇上,眼睛驚恐又茫然地看著眼前的蘇童與黎嘉木,酷暑的天氣裏,她雙手冰涼冰涼的,身體在一陣陣地顫抖。
“你快點!”黎嘉木是打給方向的,對著終於接通的電話,黎嘉木情不自禁都吼了出來。
“我已經在路上了。”聽得出,方向也是在開車,身邊留下一連串的喇叭聲。
“初夏認識那個人嗎?”黎嘉木掛了方向的電話,把眼神移到躺在地上的瘦高男子身上。
“我也不知道,正在等車,他們就來了,要把初夏帶上車。”蘇童強烈抑製住內心的恐懼,向黎嘉木敘述事情的經過。
黎嘉木的麵頰嘣的緊緊的,他明白,這一切太詭異了。一個二十來歲的小姑娘,會跟人結下多大的仇呢?要對方冒著被發現的危險,大白天的出來要綁架她?
黎嘉木從瘦高男子凶狠的身手以及隨身攜帶的匕首上判斷,這個人,並非是普通的流氓,這就是更增加了這件事情的詭異性質。
“你帶她先去那邊避一下太陽,方向馬上來了。”黎嘉木指指站牌後麵的長椅,對蘇童說道。
“我的那些表?”蘇童看著從皮箱裏散落出去的那些手表,心疼不已。偶爾有一輛車從散落在地麵上的表身上碾過,發出“劈裏啪啦”的聲響。
“算了吧。都爛掉了,人沒事就行。”黎嘉木看著街道那些支離破碎的表,依然心有餘悸。
蘇童依舊有些不舍,卻也無可奈何,她一邊攙扶著初夏,一邊依依不舍地往站牌後麵走去。
“保住命就已經萬幸了!走吧。”黎嘉木伸手扶住蘇童,正想一起去站牌後麵,卻突然感覺到了異樣。
在對麵的街口,有一輛黑色越野車飛馳而來,它並沒有如一般的車輛那樣,規規矩矩在紅綠燈前等候,而是直接衝過了紅燈,朝著他們站立的位置飛馳而來,車子一邊朝他們這邊飛馳,一邊緩慢打開了車窗。
隨著打開的車窗,一道耀眼的光線在陽光下閃爍冷漠、傲慢的寒光。
隻是那一瞬,黎嘉木便明白了,從打開的車窗裏伸出來的是一根tec-9衝鋒槍的槍管!
黎嘉木來不及警示蘇童,他唯有用身體往前猛地撞向蘇童與初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