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野看著戚代薇留下的那個信封,覺得有些詫異。信封上,幾個字赫然映入眼簾:袁野先生親啟。
辦公室內,每天都收到無數的廣告推銷雜誌之類的郵件。但是如現在這樣,鄭重其事寫上收件人名字的,還是第一份。
讓袁野疑惑的,還有戚代薇的鄭重其事。
作為秘書,一般的郵件之類,戚代薇都是事前做好分類,一般的廣告資料,戚代薇都是直接丟棄;重要的資料,她會篩選出來,放在袁野的的辦公桌上,等待袁野的批複。
像今天這樣,沒有拆信封,堅決把信封遞到袁野的手中的,還是第一次。
好奇心促使袁野拆開了信封。
側眼望了一下,裏麵,是一張a4紙一樣大小的照片。好奇的袁野伸手拽出了裏麵的那張照片。在照片拉到一半的時候,他瞟了一眼照片上的內容,隻是瞟這一眼,便嚇得趕緊將那拉出了三分之一的照片又猛地塞了回去。
隻在一瞬間,袁野就如同被施了定身術一樣,血脈被攔腰截斷,胸口冰冷,壓抑,如一塊巨大的冰錐卡在那裏,冰涼、沉重、痛楚,不能呼吸。
信封依然在手中,被攥的緊緊的,隨著他微微顫抖的手臂在抖動。袁野再也沒有膽量拿出來細看。
驚恐,絕望,一種巨大的恐懼將他籠罩起來,他覺得自己就如一個小泥人一樣地站在暴風雨之中,瞬間便會化作一灘無助的泥水。
空氣是否還在,時間是否在繼續,他都不確定。這樣渾渾噩噩的樣子,一直持續到彎月西斜。袁野這才拖著早已僵硬的雙腿,顫巍巍地緊緊捂住那個信封站了起來。他踉踉蹌蹌地在屋內摸索著,終於找到了火機,顫抖著雙手,點燃了那個信封。
信封與信封內的那一照片,被藍色的火苗點燃,火苗在紙張上跳躍著,發出了耀眼的光芒。借著那藍色的火苗,袁野這才看到,信封的背後,寫著幾個蒼勁的大字:共創輝煌。
花都市,剛剛接受了一場暴雨的洗禮。
太陽的燥熱與空氣裏充足的水分碰撞在一起,黏糊糊的,更增加了燥熱的感覺。
在花都市南嶺山郊野的一處民宅裏,一個男人蜷縮在床頭,透過窗戶看著屋子外麵鬱鬱蔥蔥的樹葉,燥熱的空氣,讓他的心底更加焦慮,惶恐。
才一個月的時間,原本隻是鬢角的幾絲白發開始在頭頂肆意地漫延,五十幾歲的年紀,被滿頭的雜亂白發襯托的比實際年齡蒼老了起碼十歲。
他的背比之前更加駝了,就像壓著一塊千斤巨石一般地沉重。
他好久沒有刮胡子了,濃密花白的胡須就快要跟鬢角邊的花白頭發連接在一起了。花白的頭發也很長,長到都遮蓋住了耳朵。
屋子的角落裏,丟棄著成堆的空的快餐盒。大隻大隻的綠頭蒼蠅,在快餐盒上嚶嚶飛舞,你推我撞,製造出入機場一般的噪音。
大白天的,對麵的路上偶爾有人走動,他不方便出門,大小便隻能在屋裏解決,炎熱的夏季裏,屋內被怪異的味道充斥著,發出一陣陣令人作嘔的氣味。
男人回想起自己以前錦衣玉食的生活,心底不免一陣傷感。但是,對於自身的遭遇來說,如今,能過上這樣的日子,也算是極其上乘的生活了,起碼他沒有立刻被公安局抓去坐牢。
所以,屋裏的男人知足地歎了一口氣,眼神看著村口的小路出神。
每天,都會有一輛車過來,幫他送來一天的夥食。今天已是中午了,看來,送餐的人也快要到了。
正如屋內男人的判斷,不大工夫,從村口的小路上,飛馳來一輛男裝的摩托車。
摩托車沒有牌照,輪胎上沾滿了灰塵,看來是奔馳了不短的路程。
騎摩托車的男子下了摩托車,將車停穩,卻並未摘下頭頂上戴著那頂黑色的頭盔,他整個麵孔都被遮蓋的嚴嚴實實,完全無懼天氣的炎熱。
其實他也沒必要這麼做,在這個偏避的村子裏,稍微有點活動能力的人都外出打工了,村子裏剩下的不過是一些上了年紀的,連自己的生活都難以自理的老年人。
那些老年人多數依靠在樹蔭下,數著自己為數不多的光陰,才懶得理周圍的情況。男子包裹的這麼嚴,無非是不想屋內的男人看到自己的樣貌罷了。
屋子裏的男人見到頭盔男人的來到,就如同見到了救星一樣,慌忙打開門,讓頭盔男進屋。
頭盔男遲疑了一下,騰出一隻手捂住了鼻子,這才提出一遝飯盒進了屋子,他將手裏的飯盒放下來,也不說話,正要離開,卻被屋裏的男子叫住。
“大哥!大哥!打擾您一下。”屋裏的男子恭敬地稱呼著頭盔男。
頭盔男站在那裏,平靜地說道:“什麼事。”
“煩請您跟老板說一聲,我在這實在是憋的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