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木棉醒來的時候,刺眼照耀的白色燈光讓她不得不眯縫著眼,卻視野模糊看不清,隻感覺一片空白。大腦傳來一陣陣疼痛,一隻纖細修長的手指撩開她額前淩亂不堪的發絲,熟悉的手掌心的溫暖。
他們總說,如果你要徹底忘記一個人,就要忘記他的容貌,他的聲音,他的一舉一動,他對你傾心付出的所有的溫柔與嗬護。夏木棉想,她這一輩子都忘不了那個人,那個人幹淨的臉龐,富有磁性的聲音,他溫暖的胸膛,以及,手掌心中殘餘的溫暖。
手不停地在病床上摸索著,終於一雙手慌張地把它握住,傳來白漫飽含欣喜情緒的聲音:“木棉,你終於醒了。”
看樣子,她睡了很久?
雖然,夏木棉也不知道,她究竟睡了多久。但,頭疼隨即而來,四肢還因酒精麻痹而麻木,昨晚喝的酒,的確不少。夏木棉揉了揉眼,才看清楚眼前的人,隻有白漫,她心慌,趕緊坐起身來:“顧南風呢?”
“他剛剛出去了。”說著,白漫更是握緊了她的手,目光糾結,眸底下是難以表述的情緒。於心不忍,作為她身邊最親近的朋友,現在麵對夏木棉,連一句勸告都不敢說出口。
夏木棉,你再繼續下去,你會害了自己的。
深愛過於炙熱,傷了對方,明知如此,還會像飛蛾撲火般不顧一切,倔強讓她無法回頭……最後,受到最大傷害的人還是自己。
夏木棉沉默,盡是失望,而白漫憋了很久,才小心翼翼地吐出一句話:“夏木棉,顧南風他……他不會喜歡上你的。你不要再這樣了。別喝酒了。算我求你?”
她撒開白漫的手,蒼白的嘴唇微啟:“我不要你們管。”
“你這樣作踐自己好受嗎?”白漫喊道:“夏木棉!我要說多少次,你才能明白,才能真正的明白!?論心疼,我最疼,論心酸,顧南風!可最後,誰會去在乎童謠呢?你好好想想,你們是好朋友啊!”
“白漫。你和他是不是,都一樣……”夏木棉頓了頓,哽咽了幾聲,目光呆滯,像是一個沒有靈魂的布娃娃,她的眼淚無助地掉下來,一滴滴,像是一把大錘子,一聲聲地,用力地,不斷地,敲打著夏木棉的心坎。
“我知道,我都知道……童謠她,很好……可是,我也有自己喜歡的人啊,不管他是不是顧南風,我就是喜歡他……你不知道,你什麼都不知道,我就像是身處黑暗角落裏見不得光的螞蟻,他就是突然來了,他就是我想要去拚命追逐的信仰啊……”
從前的夏木棉,是個壞女孩,沒有人敢去接近她,成為她的知心人。盡管愛慕她容貌的男人數不勝數,可她都拒之門外。誰也沒有料到,顧南風就像是一陣南風來到了夏木棉的身邊,掀起她心底的萬丈波瀾,如今,卻又如同無情的冷風,離開,再也不見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