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晴菀含笑點頭,目光從謝寧與魏傾城之間掃過,“那是許希文許公子,文采極好。”
謝寧見她語氣熟絡,不由心思一轉,恍然道:“瞧我,差點忘了,當日猜燈之時,許公子也有參加,顧姐姐定然會留有印象。”
顧晴菀聞聲笑笑,目光自然地看了謝寧二人一眼,對著魏傾城客氣地點了點頭,便又正襟坐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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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席上的熱鬧,謝寧並沒過多留意,她肚子裏的墨水不多,對於這些人的祝壽詞也聽不出什麼好壞,側耳聽了片刻,隻覺其中詞句晦澀,又因秦曦在場,便煩悶地收回了視線,
今日來的人這麼多,秦曦未必會留意到她,隻要她安安靜靜地熬過宴席,應該不會惹出什麼是非。
謝寧有心低調,卻不想那念壽詞的聲音一停,秦澤便循著她的方向而來,邊跑邊嚷道:“謝姐姐,咱們坐在一處吧。”
伴著這聲高喚,四座的目光皆向謝寧的方向看來,其中便有秦曦的一道。
謝寧心道不妙,可對著不知內情的秦澤,卻是不露分毫。一旁早有婢女加置軟墊,謝寧正要伸手牽他入座,對麵席上的項氏便高聲道:“寧兒,六殿下何等身份,怎能坐在此處。你莫要胡亂安排,還是讓他去前麵就座吧。”
光是項氏這一聲“寧兒”便足夠謝寧打個寒顫了,再細聽下去,便更令她嘴角暗抽,更莫提項氏一語落地,秦曦的目光便更肆無忌憚地落在她身上。
不過不適歸不適,謝寧麵上倒是沒給項氏半分難看,神情恭謹地回道:“舅母此言差矣,殿下身份貴重,該更隨心所欲才是。坐在此處,正是殿下所願。舅母又何必勉強殿下呢?”
項氏不由語塞,冷冷地瞥了謝寧一眼,這才笑著對秦澤道:“寧兒說得有理,殿下隨意便好,不必理會我方才所言。”
對於項氏的心思,謝寧還是能猜到三分的,無非也就是想借機發揮,令她出醜罷了。同是座次之議,謝寧本可用打發何筱清的法子來回應項氏,可考慮到此時顧晴菀就坐在她身側,一時之間,她便更不好意思拿對方作借口,隻得換了個迂回的法子。
所幸照項氏的反應,她這番說辭還是頗為見效的。
“謝姐姐,多日不見,你怎麼也不同我說幾句話?”落座在謝寧與顧晴菀之間後,秦澤便出聲埋怨道。
見他一臉委屈神情,謝寧恍然憶起他先前在宮中禁足一事,心下一軟,當即溫聲關懷道:“你這幾日過得可好?”
秦澤唉聲歎氣地撇嘴道:“謝姐姐有所不知,自從上次如意坊之事後,我便再沒出過宮了。今日還是托顧老夫人的福,求了母妃很久,才得以前來。”
身為性子好動之人,謝寧很能體會秦澤的憋悶,便極有同感地點了點頭,出聲道:“難得出宮,等下你可要多轉轉。”
“嗯,”秦澤重重地點了點頭,忽而眼神一亮,對著謝寧笑了起來,“姐姐,再過兩日,便是中秋節了,到時宮中也會設宴。今早我聽母妃提起,說是要給侯府也送上幾張帖子,等下回去我同母妃說上一說,到時咱們便可在宮中相見了。”
秦澤說得興起,竟不知謝寧對這宮宴並非是心向往之,而是避之唯恐不及。且不說她那半吊子的規矩禮儀能否應付宮宴上的要求,軒王秦曦便已經足夠她婉拒此事了。
“咳咳,”秦嬤嬤兩聲重咳,頓時將謝寧的聲音淹沒,趁著秦澤回頭看來,她不等謝寧繼續出聲,便搶先言道:“這中秋宮宴,不知有多少人意欲前往,卻又求之不得。六殿下盡管安排謝寧赴宴一事,老身也先在此謝過了。”
“秦嬤嬤!”
“秦嬤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