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0章 溝壑一夜(1 / 3)

邑,車,隻。

到底是誰在羅布泊挖出了這三個字?

這三個字究竟是什麼意思?

為什麼導航三番五次把他們帶到這裏來?

一切都是謎。

兩個人腦袋都想疼了,還是找不到一個靠譜的答案。

天黑了,起風了,沙子砸在臉上很疼。兩個人必須回到溝壑中,溝壑變成了避風的地窨子。

他們來到了墜落處,朝下看去,黑乎乎的,幹戈根本看不見吉普車在哪兒。沈小題卻準確地找到了它,而且麻利地跳了下去,落點正是車頂,“哐”一聲,不知道她怎麼做到的。接著,她對幹戈說:“青年,下來啊。”

幹戈站在地麵上,下麵隻有影影綽綽的一點輪廓,他下意識地蹲下來,瞪大眼睛觀察,在黑暗中竟然看到了沈小題亮閃閃的眼光,這才笨拙地轉過身子,趴在了溝壑的邊緣,慢慢朝下爬,一邊爬一邊用雙腳試探,終於找到了行李架,稍稍安下心來,跳了下去。

接著,兩個人又跳到了地麵上。

幹戈站起來的一瞬間,腦袋一陣暈眩,漆黑的世界竄起無數金星,他的心怦怦亂跳起來,完了,他感覺他的身體再次變成了一堆爛泥。

記得Cassie說過,東北有一種說法叫“打擺子”,說的正是他這種病症——白天天氣熱,患者卻渾身發冷,就像在冰窖,不停打哆嗦;夜裏氣溫下降了,患者又開始發熱,全身像火炭,胡話連篇。上了年紀的老人認為,之所以打擺子,那是被黃鼠狼附身了。

幹戈開始胡思亂想了——自己也被什麼東西附身了?變異老鼠?

沈小題發現了什麼,問他:“青年,你怎麼了?”

幹戈說:“沒事兒。我在想,你是不是有夜視能力。”

沈小題說:“對,我是貓頭鷹。”

幹戈稍微閉了下眼睛,然後打開了車燈,溝壑裏終於有了光。他又打開了後備箱,拿出帳篷來準備紮營。本來很輕的支架和地釘,此刻在他手裏卻變得千斤重了,他感覺自己就像站在水裏,做什麼動作都有莫大的阻力。

沈小題走過來扶住了他,摸了摸他的腦袋,說:“你又發燒了!”

幹戈本來不想承認,但他全身都在顫抖,藏也藏不住,隻得點了點頭。

沈小題搶過幹戈手裏的支架和地釘,把他推到了車上,讓他平躺下來。

幹戈說:“你一個人搭得起來嗎?”

沈小題轉身走了,頭也不回地說:“又不是蓋房子!”

大概過了20分鍾,幹戈從座位上爬起來,透過車窗看了看,露出了一絲苦笑——別人的帳篷搭得再醜,好歹是個立體,而沈小題的帳篷還處於平麵狀態,就像一個立著的睡袋……

幹戈下了車走過去。沈小題滿頭大汗,回頭對他說:“躺著去!我馬上完工了,看,它已經立起來了。”

幹戈走到帳篷旁,伸出手輕輕一碰,帳篷就像一隻泄了氣的皮球,迅速塌了下去。

沈小題就像看到自己的家被摧毀了,瞪著幹戈,滿臉委屈。

幹戈拍了拍她,說:“今天睡車裏吧。”

有人說,生病的男人都會退化成嬰兒,而照顧他的女人自然就放射出了母性的光輝。

沈小題希望幹戈吃點東西,幹戈的嘴閉得嚴嚴實實,怎麼都撬不開。

他倒不是撒嬌,他很清楚,隻要吃下去肯定會吐出來。

沈小題變得極為耐心,花式講述生病不吃飯的危害,就差把壓縮餅幹嚼碎了喂到他嘴裏了。

沈小題說:“青年,你聞聞,我手裏這塊壓縮餅幹可是滿漢全席味兒的。”

幹戈根本不睜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