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往周圍看了看,發現不遠處果然有一把椅子,正擺在一扇門的前麵,而那扇門的上方果然懸著一個空的鐵架子,一看就是掛招牌用的,然而此刻卻並沒有什麼招牌掛在上麵。
那女人把招牌從地上撿起來之後便將它麵朝裏立在了牆根兒底下,然後又去把擺在門口的椅子也挪到了牆根兒底下,我這才發現那女人走路的時候竟然一跛一跛的。我嚇了一跳,以為她哪裏摔壞了,連忙問道:“你是不是哪裏摔壞了?怎麼好像不怎麼會走路了似的。”
“沒怎麼著!我這腿是打小落下的毛病,走路一直都這樣!”
“哦,嚇了我一跳,我還以為你摔壞了呢!”我說道。
“小姑娘,真是謝謝你了!”“這沒什麼啦。”
“你可真是個熱心腸的好孩子!哎喲,你看看,這褲子都濕了一大片,快跟阿姨進屋烤烤火去,這天兒這麼冷,一會兒準凍住了!”
“不用了,沒關係的!”我有點不好意思地說。
“什麼沒關係?凍著了可不是鬧著玩兒的!你這麼小的年紀,哪扛得住這個冷法!再說,我的褲子也都濕透了,這會兒我都要凍僵了,快聽阿姨的話,跟阿姨一塊兒進屋烤烤火去!”
“可是……”我低下頭看了看一直在我腳前腳後亂竄的落荒。
“嗨,你這孩子,帶它一塊兒進來吧!隻是別嫌棄我這破屋子就行!”那女人又說道,一邊說著一邊扯過我的手一跛一跛地把我扯進了她的屋子裏,落荒好像也聽懂了她的話,緊跟著我們進了屋子。
這還真是間破屋子,說實在的,叫它屋子已經算是客氣的了,在我看來應該稱它為棚子更為準確。這所謂的屋子的牆壁不過是一些破木板上糊了一層厚厚的泥巴而已,因為有幾塊泥巴脫落了,所以看得見裏頭的破木板。而“屋子”的頂棚竟然是一層薄薄的鐵皮,個別地方漏了洞,隱約看得見天上的亮光。門的左手邊有一個方方正正的小窗子,她剛才說那個水桶是擦窗子用的,想必擦的就是這個窗子了,因為整個屋子就屬這個窗子最明淨,一看就是剛清潔過的。那窗子的下麵擺了一台半舊的縫紉機,縫紉機的左手邊順著牆壁用破木板搭了一個台子,上麵擺著一個比縫紉機還要舊的電熨鬥,而一些布料則亂七八糟地堆在牆角的地方。搭了台子的那麵牆壁的對麵拉了一個藍布簾子,我猜簾子的後麵應該是一張床鋪。而屋子正中央的地上有一個鐵皮爐子,爐子裏正生著旺旺的火。要說這屋子裏還有一點繁華的跡象的話,那就得數這爐火了。爐火燒得很旺,我已經有很多年沒有見到過這種旺旺的爐火了,我隻記得小的時候在外婆的家裏見到過。不知道為什麼,這爐火讓我感到十分的親切和溫暖,一時竟舍不得離開了。落荒好像也知道那裏暖和,立刻在爐子根兒下找了塊地兒,很舒服地趴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