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陶曦文辦公室裏聽到的一切，莫春沒跟任何人說。
事實上，她也沒什麼傾訴的對象，也少了泄密的煩惱。
隻是主人格和子人格的事，一直沉甸甸地壓在她的心上，事後她嚐試著去翻字典，卻隻查到“主人”或者“人格”之類的詞條，而其他的工具書她也不大會使用，這個謎便一拖再拖，雪球般越滾越大，直到有一天，她接觸到了互聯網。
福利院裏總會有一些去參加家庭體驗的機會，去參加家庭體驗的孩子，有些的便留在了願意接收他們的人家，有一些返回了福利院，等待下一次被接收的機會。
聽說因為寧院長很有聲望，所以去參加家庭體驗的人家家境都很不錯，有一些本身隻有一個孩子的家庭，早早地就為自家的孩子配備了台式電腦，莫春早就聽別的孩子提起過上網的事，據說任何她想要的，都能在網上查到。
這日，終於輪到莫春去參加家庭體驗。如其他人所言，那戶人家的衛生間是她們四人間兩倍大。那戶人家已經有個比她大一兩歲的男孩，高高瘦瘦的模樣以及蒼白的臉頰讓莫春很容易地便想起了洛斐晨。
這樣的人，身體不太好吧。
莫春輕嗅著空氣裏淡淡的藥味，默默地揣測著。
那戶人家的父母待她很友善，她也盡可能地表現乖巧。當她抬起頭，甜甜地喊男孩“哥哥”時，她看見男孩攥緊的左手有些顫抖。
隨即，男孩微笑著回應她：“想和哥哥一起玩麼？”
莫春點點頭：“我聽阿玫說外邊的人家都有電腦，還能上網……是真的麼？”
男孩臉上的笑容很和善：“當然。”
“那……哥哥，我想查一個東西。”
得了家長的許可，莫春跟著男孩走進了書房，第一次成功地查閱到了什麼叫“主人格”，還了解到了“多重人格疾患”這個詞。
莫春猜測，洛斐晨可能就是雙重人格患者，而陶曦文知道並一直和他的第二人格對話。
無論如何，這次的家庭體驗十分成功，聽說對方家庭表達出了強烈的接收意願，隻等莫春的體檢結果出來就能進行下一步手續了。
莫春覺得自己向來很健康，不僅好好吃飯還堅持鍛煉，腿腳也很靈活。
然而，就是這樣的莫春，體檢的結果確實不合格。
當她向老師詢問是不是她生了什麼治不好的病，老師卻隻是悲憫地看了她一眼：“這是好事。”
不多時，和她住一起的女孩子阿玫也去參加了那戶人家的家庭體驗，最終被順利地接收了。
莫春有些羨慕嫉妒恨，卻也無能為力，隻能在等待下一次家庭體驗的同時，繼續關注洛斐晨的事。
畢竟這是她無聊的人生裏無數不多的有意思的事件。
“是配型失敗了麼？”見莫春頓了頓，岑桐問道。
“現在想想，還算是救了我一命。”莫春的眼神有些飄渺，仿佛想起了某些舊事，“我事後偷偷出去見了一次阿玫，卻沒找到她，聽隔壁人家說阿玫已經死了很久了，而這戶人家男孩的心髒病卻治好了。我這才猜到老師說的‘這是好事’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