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長的臉色尤為得難看。岑桐稍微好一些,畢竟是法醫學的學生,這點想象力早就被扼殺在福爾馬林浸泡的實驗室裏了。

“用榨汁機將人打碎,然後倒入下水道,或者拿來拌入花盆中,都是很不錯的做法。”柳彥深看著麵色一點點沉下來的店長,目光裏充滿了嘲諷的笑意,“根據店長的怪談來看,這家店起碼開了五六年,可是這裏的裝修為什麼這麼新呢?”

“因為在兩年前這裏重新裝修過。”

“為什麼要裝修呢?”岑桐跟著問,很惡意地眨了眨眼睛,一副很認真求教的無辜模樣。

“就像家裏的家具要經常調換位置才有利於風水,店麵也要經常裝修才能讓顧客充滿興趣。”

對於女生,店長向來是熱情而耐心的。

“原來如此。”岑桐點點頭,認真地做筆記,“真是條有利的經驗。”

柳彥深像和他們不是活在一個頻道上一樣:“那至於連地板都換?”

店長對上他的眼睛:“至於,隻換一處會讓我不舒服。”

柳彥深表示理解:“強迫症,和我一樣。”

店長嫌棄地別開腦袋,不想和他對話,然而這並不能阻止柳彥深刨根問底:“那為什麼不連設備一起換了?”

“因為我一直將設備保養得很好,就像新的一樣,沒有必要更換。”

“那為什麼唯獨榨汁機的磨損程度和其他的不同?”

“因為榨汁機換了。”

“為什麼隻換榨汁機?”

“因為壞了。”

“兩台都壞了?”

“兩台……都壞了。”店長早就知道柳彥深已經知道了一切,但他堅信,隻要自己死不承認,柳彥深就毫無辦法。

“好的。”柳彥深轉頭看向岑桐,“記下這個牌子——這個牌子的榨汁機特別容易壞,以後別買。”

岑桐知道柳彥深是在給自己找台階下,盡管心裏將他嘲笑了八百遍,表麵上還是維持應有的尊重:“好,以後不買。”

“說完了榨汁機我們來說刀。”柳彥深挽尊完畢,繼續開大招,“剛剛你切蛋糕的刀在哪兒呢?”

“刀架上掛著。”

“騙人,刀架上明明少一把。”

“一直就少一把。”

“騙人,一直就少一把,刀架上掛著的刀的間隙應該是均勻的。你這裏明顯是拿走了一把的節奏。”

“那……就是我放在後廚洗了。”

“洗了麼?”

“沒洗。”

“騙人,你出來的時候手是濕的,圍裙上還有水漬,別告訴我是汗。”

“那我洗了。”

“洗了怎麼沒拿出來呢?”

“忘了。”

“騙人,你明明有強迫症。”

柳彥深說完就對岑桐使了個眼色,就在店長沒反應過來之際,岑桐已經抱著手提包一翻身踩上了桌子,拿出手裏握著的化妝瓶,對著店長眼睛就是狠狠地一噴。

店長痛苦地捂住眼睛,柳彥深聞著空氣中味道不對,便問:“成分是什麼?”

“成分?”岑桐覺得這個問法好生奇怪,想了想背出了熟悉的化學式,“CH3COO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