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中無奈地搖了搖頭,從藥箱裏掏出一粒碧綠色的藥丸,緩緩走到左風床前,將左風扶著坐起,一手捏開他的嘴巴,將那粒藥丸送進他的嘴裏,又在顎間輕輕一按,那粒藥順利地滑進他的腸胃。
“大小姐,我能做到的就這些了,姑爺能不能起死回生就全靠你了,你隻需將真氣輸入他氣海、關元二穴,中途斷斷不可停歇,也不能有絲毫雜念,否則前功盡棄,不單是他性命不保,還可能賠上小姐性命,你可要三思啊”。郎中擔心她無法做到心神合一,誤了大事。
趙靜雅其實心裏沒有一絲顧慮,反倒覺得如果自己萬一失手,在黃泉路上還有個人相伴,即使生來不能在一起,死後也能做一對同命鴛鴦。“我知道了,你們先退下吧”。趙靜雅徹底靜下心來,她必須以命相搏。
屋裏隻剩下她和左風兩人,她自己端詳左風俊秀的臉龐,雖然他麵無血絲,但還是英氣逼人,她嘴角露出一絲微笑,靜靜地望著他,這一刻她要記住,假如自己去了另外一個世界,這張麵孔她無論如何要記住。
她小心翼翼地將左風從床上扶起,自己順勢坐到他的對麵,緩緩地解開他的褻衣,露出健壯而又結實的胸膛,她將雙手置於他的氣海、關元二穴,真氣運行小周天後,從雙掌源源不斷輸入左風體內。她緊閉雙眼,心境平靜如水,隻覺得一絲絲真氣從體內不斷抽出,真氣在一點點消逝。
兩個時辰功夫,趙靜雅額頭上滲出豆大的汗珠,丹田內的真氣已經所剩無幾,渾身沒有一絲氣力,她還是咬緊牙關將最後一絲絲氣力送至左風體內。左風此時已經有了知覺,但神誌還沒有清醒,頭上冒出陣陣白煙。
趙靜雅終於支撐不住如此大的消耗,隻感覺頭部一陣眩暈,倒在床上便不省人事。
等趙靜雅從昏迷中醒來,已經是三天以後的事情,她睜開雙眼發現自己躺在床上,一群人在床前來來回回晃個不停。“教主,小姐醒了,小姐醒了”。一個丫鬟喜不自禁地喊道。胡一花聽聞急忙走到床前,看樣子很是著急。“靜雅,你終於醒了,為娘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胡一花突然眼睛一紅,哽咽地說道。趙靜雅雖然不是她親生女兒,但一直視為己出,她和趙霆航才沒有再要子嗣。
“娘,我沒事,你不要哭了,我才不想這麼早就下去見爹爹,我還要服侍您呢,左風呢,他怎麼樣呢”。趙靜雅一席俏皮的話頓時把胡一花給逗樂了。
“什麼時候了還這麼調皮,你這是何苦呢,為了一個男人,你這麼做值得嗎?他欠你一條命,他怎麼好意思先離你而去”。胡一花心裏一陣難過,她不明白這個曾經不可一世的女子卻為了一個男人變得如此優柔寡斷。
“也許這就是愛情的力量吧,我覺得我為他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哪怕搭上我的性命又有何妨”?趙靜雅心裏覺得一絲甜蜜,隻要他沒事,自己受點罪又算的了什麼。
“叫人給你燉了你最愛吃的燕窩,你身子弱,得好好補一補,好了,你好好歇息,為娘就不打擾你了”。胡一花說完,又細細交待了服侍她的丫鬟,才依依不舍地離開了她的房間。
自趙靜雅將畢生功力傳給左風後,他終於從鬼門關撿回一條命,傷勢也恢複得極快,幾天功夫,已經可以下床走路,行走也無大礙。他隻是有些費解,“為何趙靜雅此時不在身邊服侍自己,會出什麼事呢。”
左風左思右想都覺得不對勁,他喚來一個丫鬟問道:“靈兒,你可知道夫人現在身在何處,為何遲遲不見她的人影。”
靈兒一直在一旁候著,聽到左風召喚,急忙跑到左風跟前,小心翼翼地答道:“姑爺,你還不知道啊,小姐為了救你,不顧自身安危,將自己畢生功力都傳給了你,自己也因此病倒了。”靈兒說完,眼睛分明閃著淚花。
左風心裏一陣顫抖,一時竟說不出話來,這個女人為了自己可以放棄寶貴的生命,換作自己,自己是不是能夠同樣做到。真是應了那句“患難見真情”的古訓,若不是自己親身經曆,他始終不相信世上還有如此真摯的感情,還有這麼癡情的女子,人生得一女人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