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的身姿宛如一隻翩翩起舞的蝴蝶,一下子吸引了眾人的目光。她在眾人的注視下,徑直飛馳到斷頭台前,鸞袖飛舞,打掉了劊子手舉著的鬼頭刀,隻聽得哐當一聲脆響,鬼頭刀應聲落地。
“胡鬧,簡直是胡鬧,快,快把她抓起來”。胡一花見此情景,氣的渾身顫抖,指著那曼妙女子歇斯底裏地吼道。
她的話音雖落,但沒有一人敢上前,都呆立在原地一動不動。“你們敢違抗我的命令,是不是活的不耐煩了”。胡一花的聲音又提高了數倍,隻見那些紅衣使者還是愣在原地一動不動。這回輪到台下的眾人發懵,這出人意料的情況一個接連一個,讓大家難以摸著頭腦。
胡一花已經被徹底激怒,隻見她縱身躍到斷頭台前,伸手給了那粉衣女子一巴掌,憤怒地說道:“這裏沒有你的事,你速速給我退下,不然休怪我無情”。
沒想到那粉衣女子並不買賬,站在左風麵前護著他,同樣是極其憤怒的口吻。“我不走,你今天敢動他一根寒毛,也休怪我無情無義”。沒想到這女子甚是倔強,根本不把胡一花放在眼裏。
胡一花雙眼噴著怒火,弗如一頭發怒的雌獅,她見粉衣女子不聽勸告,當即揮起衣袖,一股強大的勁風朝著粉衣女子撲麵而來。讓人意想不到的是,那女子居然絲毫未動,硬生生挨了胡一花一拂袖,身子卻如斷了線的風箏跌出去一丈多遠。
胡一花心中大駭,她實在沒想到這孩子竟然毫不躲避,頓時慌了陣腳,以最快的速度朝粉衣女子跌落的地方奔去。全然不顧自己是一教之主的尊貴身份,轉眼間已將那女子抱起,哽咽地說道:“婉雅,你這是何苦了,為了一個陌生男子,你卻以我為敵,你是安得什麼心啊”。胡一花心中一酸,禁不住淚流滿麵。
“你不能傷害他,他是我的…”靜雅強忍著一口氣,伏在胡一花耳邊輕聲說道。
胡一花仿佛五雷轟頂,沒想到她輕聲細語卻有如此威力。“冤孽啊,冤孽,你明知那些名門正派與我魔教水火不容,你卻這般不自重,倘若我今日執意要了那男子性命,你該如何?”胡一花將她從扶起,伸手在她胸前點了幾點,靜雅剛才如白紙一般的臉頰終於滲出一絲紅暈。
“你今天若要了他的性命,我也不再苟活於世”。靜雅突然嚶嚶而泣,哭得梨花帶雨。
胡一花忍不住一聲暴戾,抬起右掌卻遲遲下不了手,遲疑了片刻,她緩緩放下手掌,“你好自為之,我們走”。胡一花說完,宛如一隻騰空而起的大鵬拔地而起,驀然消失得無影無蹤。
左風被突然其來的變故弄得不知所措,剛剛還命懸一線的他此時覺得眼前這個女子就是他的再生父母,一個僅有一麵之緣的女人為何冒如此大的風險來救他,換作任何人都不會這麼做。
靜雅見眾人已漸漸散去,她忍著身體上的疼痛,倒是認為這一掌挨得很值,至少讓左風從虎口中脫了險。她緩緩地走到左風身邊,伸出孱弱的手臂,輕輕地將左風扶起。“沒事吧,我來晚了,讓你受驚了”。靜雅一臉真誠。
倒是左風變得啞口無言,我和這女子非親非故,為何她卻這麼熱心待我,這其中必有緣因。
“你不用這麼驚訝地看我,你忘記了嗎,那一晚,你讓我…”靜雅突然覺得難以啟齒,硬是把話咽進肚裏。
左風始終回想不起來那一晚究竟發生何事,隻是隱約記得她讓自己吃了一粒丹藥,後來的事情卻記不得一絲一毫。
“好吧,你走吧,如果有需要,你可以來找我”。靜雅臉色驀地變得十分難看,將頭扭向一邊,臉上分明掛著兩行清淚。
“在下告辭,姑娘再造之恩,在下銘記於心,若姑娘用的著在下的地方,我定當剮皮拆骨,無以為報”。左風朝靜雅拱了拱手,邁著極其艱難地步子,一瘸一拐地下了斷頭台。望著左風蹣跚離去的背影,靜雅自顧呢喃:“自古多情空餘恨,此恨綿綿無絕期”。
好在左風並未傷到要害,靜養了兩天,元氣便恢複如初。雖然僥幸逃過死劫,但各派的同道中人和他漸漸疏遠,私底下對他指指點點,人人都把他當作瘟神,卻是把他看成了埋伏在身邊的奸細。左風終日麵對的是人們的鄙夷,大家的猜忌,甚至還有無比難聽的謾罵。久而久之,他倒成為眾人的“眼中釘”、“肉中刺”,人人避而遠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