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病房窗前的莊秋淚,唯有親眼看見他們漸遠的踏楓葉離開的背影,才會伸手接住,一棵楓樹,飄落的一片泛黃。
“你說,格妍跟這個人在一起,是不是比和那個顏空堯在一起,搭多了,人醜,嗯,就該配帥哥。”她轉過身,像沒事人一樣,如往常開著玩笑。
顧痕季靠在門上,聞言,淡淡走到病床,坐在邊上,半彎腰,雙手交疊放在膝蓋。
“你是什麼時候,知道的?多久?”他終於還是忍不住,如果一個問題,能壓死他們,他情願被壓死的那個人是他,而不是他的女人。
莊秋淚呆滯了,不知道怎麼回答他。
“就在,你那天晚上,偷偷走開,沒有你在身邊,我總能條件反射醒過來,我偷偷跟在你身後。你應該知道的,我跟蹤每一個人,都察覺不出來的,你不知道我一直跟著你。那天,你跟那個男人的談話,我全聽到了。我選擇了配合你。”她說完,都很沒有底氣低下頭去,屏了呼吸。
她居然選擇了配合你的荒繆,顧痕季,你口口聲聲說為了愛她,真的不隻是為了滿足你的報複心嗎?你根本就像原清忻說的,你愛她的同時,是不是更愛你的虛偽報複心?
“莊秋淚,我愛你,是不是做錯了?你跟著我,從那年夏天開始,就沒有真正去生活過。你開始為了我一個人活,我躺在這病床上的時候,你有了我們的孩子,你就開始為了我們而活,然後,孩子沒了,你就隻為我一個人去活著。對不起,都沒為你做什麼,連愛你,都做的那麼令人討厭。”他隻要想到,那個孩子,過去,他的臉上就隻有痛苦,他閉上眼,隻想讓這些痛堆滿他腦子,讓他更愧疚,更加自責,就讓他活在痛苦裏就好了。
莊秋淚輕輕沾走了手上的落葉,讓它隨風而去,走了過去,蹲在他身前,停頓片刻,才將他捂住腦袋的手放下。
“道理,我們都懂,可是愛一個人,要是我也跟你一樣,我們就沒有必要在一起了。我不怪你,你也別去怪自己。生活本身就是那麼現實,至少,你從來沒有背叛我,至少,愛我的你,比愛我的自己專一多了。”莊秋淚的臉上,沒有一絲的難過,找不到一絲恨意,隻是嘴角輕輕噏動,安慰他像孩子的懺悔。
顧痕季埋著頭在她腰上,疼痛的皺著眉。
“我現在,什麼都不要了。我隻要你,隻要你好不好?”他好怕,她就消失了,所以,現在才這樣乞求她的原諒,懺悔他的過往,沒有她,他好像都不知道應該為了什麼而活。
他的哀求,字字打進了莊秋淚的心,許久,沉默的她點頭。
沒有時間了,他們除了好好的,還能怎樣呢?
“你今天,跟若晴媚去餐廳包廂了?我聽服務員說了,她在那裏訂了一間豪華包廂,還把整個走廊的包廂承包了呢!”聊得太傷心,這畫風真的不適合她,她有意的轉移了話題,充滿醋意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