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瞻的名字讓小夏嚇了一跳,甚至超過了噩夢的驚嚇。為什麼想起他?她幾個小時前才見過這個人,而且印象不太好。難道因為才見過,所以有殘留意識?一定是這樣!可是他真的能通靈嗎?
萬裏不會騙她,但她真的沒覺出他有這種能力。她的直覺一向準確,這次也沒理由出錯。可是,要是錯了呢?萬一他真的能通靈呢?那他不是就能幫她!
為什麼找到了卻不和他說一句話呢?自己總是這樣,遇事總是半途而廢。如果和阮瞻談一下,他能通靈就可以幫她,不能也不會讓她損失什麼,總好過無處求助。
不然,明天先找萬裏,看是不是心理問題。如果不行就再找阮瞻試試吧。雖然不大靠譜,好歹——死馬當做活馬醫吧!
第二天小夏沒找到萬裏。這甚至讓她以為他在躲避她,但隨後想起每周二都是萬裏履行客座教授義務的日子。於是她隻好蹺班,自己又去了一趟“夜歸人”酒吧。她到達時才下午兩點,遠遠就看見阮瞻正在打開店門。他的皮膚是健康的小麥色,完全沒有晝伏夜出的動物應有的病態蒼白。
“現在可以進去嗎?”小夏站在阮瞻三米以外問。
“我才開門,還沒有正式營業——不過——好吧。”阮瞻做了個請的姿勢,幾不可見地皺皺眉頭。他認出這個女人是昨晚來的生客,可是她為什麼昨天不和他說一句話,今天卻又這麼早跑來?希望她不是來糾纏他或是找麻煩就好。
小夏走進酒吧,店裏因沒有人而顯得特別空曠。而且由於這間店的玻璃全是藝術玻璃,所以午後的陽光根本照射不到裏麵,整個空間都黑幽幽的,迎麵的牆壁上有一個用透明管子擺成的巨大八卦形裝飾。昨晚她並沒看到那個,大概是因為燈光的關係,現在黑漆漆的反而看得清楚。
阮瞻很久才跟進來,不過小夏並沒有像通常一樣,獨自呆在封閉的空曠空間就會緊張、心裏發毛,這讓她覺得也許自己昨天的判斷太草率了,這個男人有點門道。
“你的夥計呢?”
“他們是勤工儉學的大學生,如果你找他們,要下午四點以後。”
“不,我不找他們。可是你們這裏好像半夜才關門,這樣會不會影響他們的學業——”小夏忽然住嘴,“對不起,我問東問西的,是職業習慣,真是討人厭!”她見阮瞻已經走到吧台裏,也到那去找個位子坐下,“我姓嶽,嶽小夏,長空律師事務所的律師。”
阮瞻愣了一下,“我沒惹麻煩吧?”
“沒有沒有,不是那麼回事。”小夏慌忙搖頭,“那隻是我的職業,我今天來和職業無關。我是—我是—我找你,有一點事情。可以嗎?”
“當然可以。不過你想先喝點什麼呢,嶽小姐?”
“一般在這個時候要喝些什麼?”
“現在喝酒早了點,大部分人會喝咖啡。”
“我不喜歡咖啡,苦!給我汽水,桔子味的,不然礦泉水也行。”
阮瞻沒說話,隻笑了一下,然後遞給她一杯桔子汽水。這個女人,有小孩的口味,好對付。
“你找我有什麼事呢?”他問。
“那個——那個萬裏你認識吧?他說你們是好朋友,所以——所以他叫我來找你。”小夏支支吾吾,不大好意思對一個陌生人提出請求。都怪萬裏古古怪怪地不肯陪她來,害得她不得不獨自麵對這些尷尬,現在她也隻好幹脆直說。“我有麻煩,他說你有‘能力’可以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