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老徐的詢問變得簡單多了,他爽快地承認了趙清說的那些事兒,但說自己很無辜,因為趙清讓他坐在護士站就行了,並沒有交待查房。所以整個過程中,老徐除了上三趟廁所離開了護士站以外,一直都在那裏看電視。對於外麵的情況一點也不知道。
“難道那晚隻有趙清一人值班?其他護士呢?值班醫生呢?”
“醫院正在蓋新住院樓,目前很多科室暫時並在一起辦公,所以值班醫生也就由並在一起的科室輪流排班。那天好像是五官科的黃醫生值班。但你知道,五官科晚上是沒有收治任務的,所以黃醫生就在醫辦室睡覺。據趙清說,那晚護士站裏還有一位實習護士,但她剛來上班沒一會就接到電話說家裏有事,便請假走了。但直到我替完班,也沒見到她回來。所以,那晚就我一個人在15樓值班。”老徐很坦誠地說。
“你真的一點異常也沒發現?譬如有什麼響動?”麥潔繼續啟發他。
“我看電視呢,哪有聽見響動?除非有病人按呼叫器,不然肯定聽不見。”老徐說。
“那有人探視嗎?”
“那麼晚了,不可能探視的。9點以後就不許進入了。”
“那9點之前呢?”
“9點之前可以。但那時我不在啊。”
“探視有登記記錄嗎?”
“有的。”
“好,我們馬上讓15樓所有病人逐一核對登記記錄上的人名。”麥潔興奮地一揮手。
經過仔細甄別,有一名署名王誌剛的男子登記內容是探視錢小紅女士,時間為案發當晚7點47分。但據錢女士回憶,當晚6點以後除了家人並無外人探視,而且也不認識名叫王誌剛的人。
再經趙清回憶,這個王誌剛確實是她登記的。至於體貌特征,她描述不清,隻記得那人身材高大,其他諸如麵部特征、衣帽特征、口音特征等均無印象。這也難怪,當時的趙清急著去看演唱會,哪有心思工作?於是草草填寫了內容,至多掃了那人一眼就放行了。
“這個王誌剛很有可能進去後並沒有探視任何人,而是躲進了男衛生間,直到深夜,才溜出來伺機作案。”歐木棋分析道。
“行啊,有進步,分析案情有模有樣了。”馬威卡開玩笑。
“你以為都像你,老沒進步啊?”歐木棋撅嘴。
“歐木棋說得對,凶手很可能采取這一辦法,在深夜神不知鬼不覺地將B號疑犯帶上天台,殺死後趁著混亂匆匆離去。”米多西點頭。
“如果是凶手將B號疑犯帶出去的,那隻有兩種可能:一是B號疑犯自願的——這又說明他倆可能認識,或者有某種聯係;二是B號疑犯被迫的,他被弄昏了,任由凶手擺布。無論哪種情況,他們兩個大活人又是如何從替班的護工老徐眼皮底下溜出去的呢?我們也看到了,護士站有一排長櫃台,高約1米,電視就擺在櫃台上,如果說老徐沒有聽見響動尚且可信,但有人從眼前走過,他是無論如何也不會視而不見的。”麥潔分析說。
“第二種情況不太可能,如果凶手急於殺人滅口,在病房裏完全可以殺死B號疑犯,用不著再把他弄到天台,多此一舉。”米多西說,“我認為B號疑犯認識凶手的可能性很大。他們一定有重要的事情要商量。”
“徐大伯不是上了三次衛生間嗎?他們會不會趁著那個時間溜出去的?”馬威卡問。
“不,我問過徐大伯了,當時他急著看電視,所以上衛生間幾乎是一路小跑,這期間的時間非常短,估計每次也就是半分鍾左右。而凶手從B號疑犯的病房帶著一個幾乎沒有行動能力的人,想在半分鍾內到達50米外的電梯口或樓梯間,幾乎是不可能的。”米多西說,“他們一定使用了某種詭計。會是什麼呢?”
“輪椅!”馬威卡激動地喊起來。
“不可能。輪椅在那麼安靜的走廊裏快速推行,會發出刺耳的摩擦聲,徐大伯不會聽不見的。再說這裏也沒發生輪椅被盜用的情況。”米多西搖頭,馬威卡一下蔫了。
米多西走進病房,將病床和所有的設施仔細看了看,忽然轉身問麥潔:“表姐,這裏案發後一直沒有動過嗎?”
“是啊,我們要求醫院保持原樣,便於隨時再回現場勘查。怎麼了?”麥潔問。
“你們看,B號疑犯的床鋪上少了什麼?”米多西掀開病床上的被褥。
“床單、褥子、枕頭、被子都齊全了。”歐木棋檢查了一遍說。
“不,少了一張床單。我觀察過了,這裏所有的病床上都鋪有兩張床單,可能是便於替換清洗,而這張床卻隻有一張,另外一張床單在哪裏?”
“哎呀,我知道了,凶手用床單裹住B號疑犯將他帶出了這裏!”歐木棋跳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