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誰誰!”棉花糖不屑地撇撇嘴,“我不信他還能選出花兒來?再說不去那個狗屁夏令營會死啊!”
“能不能選出花來不知道,不過他選了土匪!”蠶豆說。
“啊!真的嗎,你沒聽錯?”我和棉花糖一起驚叫。
“沒聽錯,當時我聽到土匪的名字嚇了一跳,”蠶豆十分肯定地說,“偵探聽說土匪也在名單裏豆(就)說土匪是插班生,而且身份不明,問題多多,問盆景兒為什麼非選他不可!”
“盆景兒咋說?”棉花糖問。
“他說不能因為土匪是插班生就區別對待,他現在也是初一三班的同學,自己作為班長要一視同仁。”
“全都是屁話!”我生氣地說。
“豆(就)是,他騙誰呀!沒有道理選土匪都不選你!”蠶豆表示憤憤不平。
“我才不在乎呢!不去夏令營又不會死!”我答道。
對於盆景兒為什麼要選土匪,我們三個沒有進行探討和研究,因為突然之間我們好像全都失去了說話的情緒。棉花糖和蠶豆怎麼想我不知道,可在我看來,盆景兒選土匪自有他的道理,而無論這個道理是什麼,有一點能夠確定,就是這麼選對盆景兒一定有某種實際的好處,至於他說的“一視同仁”根本是屁話,實在不用放在心上。
到家的時候老媽還沒回來,我決定帶著落荒到外麵轉轉。夏令營名單的事讓我覺得有些鬱悶,事實上也不隻鬱悶,還有些生氣。不止生盆景兒的氣,也生麻雀的氣,生無敵至尊的氣。因為在我看來他們根本就是一個鼻孔出氣,大家彼此彼此,誰也不比誰更高明,隻不過懂得相互利用,各取所需。不過這些本來也和我不相幹,但他們把夏令營這種事也拿去交易就實在卑鄙。
我牽著落荒出了家門,想起很久沒到拐子李的修車攤兒逛去了,不如幹脆這會兒帶落荒去那兒逛逛。
“咱們到拐子叔的修車攤兒逛逛好不好?”我問落荒,落荒伸出舌頭舔了舔我鞋尖上的小洞,表示讚同。於是我牽著落荒往拐子叔的修車攤兒走。一路上落荒停下好幾次,一會兒用爪子翻來覆去地扒一塊看上去毫不起眼相貌平平的石頭,一會兒用尾巴去戲弄一株羞羞答答的小草,一會兒豎起耳朵警惕地觀察周圍的動靜,一會兒又無緣無故亂蹦亂跳做出歡快雀躍的樣子。我發現落荒十分懂得自娛自樂,落荒是條狗,可它卻能隨時隨地為自己找到快樂,而我大小也算是個人,我倒要仰仗別人幫我找樂子?參加不了夏令營就鬱悶成這樣,難不成就隻有夏令營這一件事能讓人快樂?我想蠶豆的提議也不是完全不值得考慮,市場裏的確也有很多熱鬧可看,雖說拐子李的瘋媳婦也常常在那裏看熱鬧,可這並不影響我們也去那裏看熱鬧,因為在熱鬧麵前理應人人平等。我這樣想著想著心情就不再鬱悶了,並且我還意外地發現了一個真理。這個真理就是如果你根本不指望從別人那兒獲取好處,那麼他們的所作所為便絲毫影響不到你的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