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了,謝謝小蔡姐姐。”米多西接完電話對夏文韜說,“犯罪嫌疑人就在這四個人之中。我們需要詳細地詢問清掃房間的服務員。”
“服務員?”夏文韜似乎明白了,“難道犯罪嫌疑人會在房間留下什麼?”
費了半天勁,終於找到了清掃這些房間的服務員。根據服務員回憶,917房靠近窗台的地毯上似乎有一些灼燒痕跡,本來她想報告前台扣押金進行賠償的,但用吸塵器吸了一下,那些痕跡又不明顯了,可能是客人不小心吸煙落下的煙灰燙的,一想到經常有客人如此,也就沒有計較了。
“阿姨,能帶我們去看看嗎?”米多西問。
“可現在有客人住啊。”服務員有些為難。
“沒關係,我帶你們去。”值班經理走過來,“既然是在探案,我們會為你們提供一切方便。”
盡管趁客人不在時冒昧地進入房間是酒店的大忌,但有了探案這個正當的理由,還有值班經理做擔保,服務員打開房間時似乎也理直氣壯了許多。
“課外偵探組”進入房間,米多西立即走到窗台邊,挪開茶幾和沙發,蹲在地上,打開自備的強光小手電,邊觀察邊用手翻找著。
“你們看,這是從地毯邊緣下麵找到的,吸塵器沒有吸掉它們。”米多西攤開手掌,上麵有兩粒銀白色的東西。
“這是什麼?”馬威卡問。
“是鋁屑。”米多西解釋說,“地毯不是被煙灰燙的,而是被微量燒堿吸潮後灼燒的。”
“越說越糊塗了,這鋁和堿是什麼意思?”歐木棋剛問完就“啊”地一聲想到了,“金屬鋁、燒堿加水反應,會產生氫氣!”
“是的,犯罪嫌疑人張川在案發當天,曾在這裏用化學反應製造氫氣。”米多西肯定地點點頭,“少量的鋁碎屑和燒堿放在一起,加幾杯水就足夠製造大量氫氣。”
“那我們辦公室窗台上的灰跡和在這裏製造氫氣,有什麼關係呢?”夏文韜還是不明白。
“我來畫一張圖,你們就明白了。”米多西隨手拿過茶幾上的酒店信箋和鉛筆,畫了兩座樓,左邊高一些的是瑞福大酒店,右邊矮的是教育局,然後畫了一根線將兩樓的9層樓連接起來,繼續畫一根線從瑞福大酒店917房間延伸出去,直入藍天,末端畫了一個大大的圈。最後用一根虛線將教育局9樓和那個大大的圈連在一起。
“解釋一下,這個大大的圈叫氫氣球,這兩根線其實是一根,是係氣球的繩子。首先繩子被從教育局扯到酒店這裏,再係上氫氣球,放出去。氫氣球不斷上升,繩子被扯直。如果繩子可以導電,那麼教育局大樓就成了一個巨大的‘引電裝置’。我在火災現場觀察過,那根繩子其實是係在電話線上的,電話線裏有弱電經過,一旦有電話打入,弱電增強,就會形成更加有利於引雷的電流回路。我猜想,張川一定趁著機關辦公樓管理混亂,在案發前一天偷偷潛入大樓,半夜時分踩踏門框,蹬上檔案科辦公室鐵門上端的通氣窗,翻入室內,用導電金屬絲和棉繩撚成的特製繩子係住裸露的電話線,另一端係上重物拋擲(或者用弓箭發射)到對麵的917房間,也就是我們現在所在的這個房間的窗內。並根據天氣預報提供的準確消息,在周日下午,趁著雷暴雨即將來臨之時,自製一個透明的氫氣球,用這個長度可能超過100米的特製繩子係住放飛。氣球依靠氫氣浮力和風力不斷上升,直入雲霄。我計算過,如果特質繩子超過100米,總重量會在0.6至0.8公斤左右。那麼一個直徑大約1至1.2米的氫氣球約可產生0.62至1.1公斤的升力,足夠使用,這還是在無風環境下的理論數值,加上當時風雨飄搖的戶外環境,風力一定可以幫助氣球快速升空,消失在所有人的視線裏。然後他隻需等待最佳雷暴時機,撥打檔案科的辦公電話,那一瞬間,一條‘火龍’沿著特製繩子從天而降,‘天火事件’隆重上演。能精確地掌握縱火時間,卻不用定時裝置,恐怕隻有電話可以做到了。雷擊後,特製的繩子和氫氣球都被燒毀,不留痕跡,成了看不見的‘引雷裝置’,隻有窗台上的那一段保留了下來……”
幾天後,警方在外地抓獲了犯罪嫌疑人張川。此君在三年前冒名被大學錄取,但那個被冒名的考生的學籍檔案一直保留在教育局,這份檔案成了張川的心頭大患,總擔心有一天被發現,會取消他的大學學籍。於是,他利用自己掌握的物理、化學知識,成功地利用了雷暴天氣製造火災,本想一把火燒了所有的檔案,不料沒搞清存放檔案的具體地點,不但沒有燒掉讓他寢食難安的那份學籍檔案,反而暴露了自己。
“這一次,他不用再擔心了,真相始終會大白於天下。”米多西站在讀報欄前看完關於此事的報道後,對馬威卡和歐木棋說。
“是啊,你裝病不想上學的真相,也大白於天下了。”馬威卡壞壞地一笑,“你就等著開‘家長會’吧。”
“啊?”米多西驚詫地望著馬威卡。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