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同樣的,如果自己是楊政道之子,那麼身為唐朝後宮中的一個女官的李婆婆怎麼可能知道我?
自己是628年出生,那時候自己想來還在定襄呢。而定襄距離長安城豈止千裏之遙?李婆婆是不可能見過自己的。就算是後來見過自己,可倘若不是跟自己父母親近的人又怎麼會知道自己屁股上會有胎記?而最不能解釋的就是。自己如果真的是隋朝當時的皇子,身為長孫皇後奶娘的李婆婆肯定跟自己是敵對關係。何以今天對自己表露出來的善意,如同親母?這,不科學。
但同等的,自己如果不是楊政道之子,那不俗的龍紋長命鎖玉佩和黃色布料上的字也沒法解釋了。
郭善不打算想了,因為他認為自己是不是楊氏的後代都無關緊要了。大隋已滅,複國為皇這種夢想太過宏偉,從來不是他郭善能夠去想去做的。身為後世的穿越男,是具有整個華夏文明的特征的。千百年後什麼楊氏李氏都不是皇帝,都是普普通通的人物。現在計較這麼多,又有什麼用?
想到此處,郭善再一次笑了。他拿起黃布,往蠟燭上移去,要將其付之一炬。一來是要忘記過去,二來是要毀滅物證。他可不想哪一天遭了賊被人發現他是皇族隋朝的皇室血脈,從而招來殺身之禍。說李世民寬容大度,但李世民卻也是個警惕性很強的人物。身為長安城神童的自己本來身世的很多可疑處就是自己政治上的一大汙點,倘使再被人用楊氏血脈做把柄,恐怕滅門之禍就不遠矣。
火焰翻飛,看著黃布終歸要付之一炬。郭善卻猛地把黃布仍在地上一腳將火焰踩滅...
哪怕他覺得燒卻黃布是一件英明之舉,卻又不得不承認這塊黃布代表著自己的一種過去。它,似乎能讓自己這具身軀感受到溫暖,哪怕黃布上麵寫的話是那麼的讓人寒心刺骨。
郭善又忽然發現。
當發現身上流淌著某種血脈後,就會很想去尋找相同血脈的人。都說打斷骨頭連著筋呢,難道自己就真的能靠著自己是後世穿越來的靈魂就冷漠的割舍血脈之情骨肉之情?
母親是誰?
倘使不把這個問題搞清楚,或許自己這一世死時靈魂將不得安息。
祖奶奶是否身體健康?
倘使這個問題不清楚,那自己就無法安然入睡。
或許,自己是該把這個問題搞清楚才行。要不然,李婆婆的話,和黃布上麵的話都會讓自己不得安寧。
或許,該找個人來替自己解開答案。因為在這個世界上,能知道自己是不是楊氏子孫的人還有一位。
那就是隋煬帝之妻,自己那位至今還活在世上的‘祖奶奶’隋蕭皇後。至於在搞清楚自己身份之前,郭善決定還是先把這塊布重新放好,放回去不去動它。
收拾好了思緒,郭善滿意的把盒子合上,重而又重的四處看了看。
他把李世民賜的刀從抽屜裏取出,來到一處牆角挖了一個洞。小心翼翼把盒子埋在了裏麵,上方在移上書櫃將其掩蓋。
郭善擊掌拍去手掌上的塵土,滿意的點了點頭。
這一下子,誰也猜不到這書櫃下麵藏著什麼了。
心事放下了,郭善才忽然感覺到身體一陣疼痛。灼痛感是因為在宮裏時被開水燙了後留下來的,哪怕塗抹了藥也依然不能止去同感。還有烏紗帽下麵,額頭上的傷口也還沒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