罵的急了,寧姐兒用方巾抹了抹淚,氣苦道:“我跟她吵了一架後自個兒跑了出來,現在她估計還在住處吧。”
郭善也不敢耽擱,後又拉著寧姐兒上了馬車決定去找王蘇蘇問個明白。但趕到小院時才發現,人已去樓更空。
郭善忽然覺得很悵然,於是又覺得很迷茫。
他是無論如何也搞不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麼,但是唯一搞明白的是王蘇蘇肯定不想見自己和寧姐兒了。
其實早在前先他放手一搏彈唱‘違章動物’這首歌時,他分明能感受到當時他和王蘇蘇共患難時無話不說的親切。這種感覺是在唐綰身上都不曾有過的,因為在郭善心中唐綰是他的妹妹,說話總會哄她。但王蘇蘇則不同,她似是姐姐又似是知音。
... ...
此後的三天寧姐兒四處奔走,但依然沒能找到王蘇蘇。那個女子突然就似是人間蒸發了一般,朋來閣的生意日進鬥金,月末在結算工錢時屬於王蘇蘇的那一筆卻無人領取。
她走了,一聲招呼也沒打。走後,賬房上屬於她的那份錢她似乎也留給了郭善。
“這筆錢不能碰,得留著。”郭善躺在椅子上,聽了胡老漢的彙報後意興闌珊的下了指使。
略微猶豫,胡老漢躬著身又道:“少爺,水車的建造和施用已經按照您的要求統統做好了,攏共花去的錢也在賬薄上入了冊。還有草堂書院招攬學生的通知也按照您的要求告訴了咱們郭家的佃戶們,通過下人們的計算,稚子攏共有近千人,年齡是七歲到十四所左右...”
郭善渾渾噩噩的,也不知道胡老漢的報告他聽沒聽的進去。好一會兒,胡老漢才住了嘴。郭善雙眼忽然有了神采,猛然扭頭看著胡老漢問道:“還沒有蘇蘇姑娘的消息?”
胡老漢‘啊?’的一聲,隨即立刻搖了搖頭。
郭善難免失望,重新躺好,怏怏開口:“好了,賬務也不用跟我彙報了,府上大小的事兒你瞧著辦吧。”
胡老漢不無擔憂的瞧著椅子上的郭善,又畏畏縮縮道:“可下麵還有件事兒老奴卻做不了主,非少爺拿主意不可。”
郭善眉頭挑了挑,懶洋洋問道:“什麼事兒啊?”
胡老漢支支吾吾開口了:“許府納妾,找遍了長安城有名的酒樓,最後想在咱們朋來閣包場辦喜事兒...少爺,許大學士娶的那妾未必是蘇蘇姑娘...少爺,少爺。”他丟下賬本,忙去抱往外走的郭善,卻哪裏知道郭善忽然回身一腳踹在他的腿上,一個趔趄胡老漢撲倒在地。
郭善一臉怒色,看著胡老漢揚起手指罵道:“你還說沒有王蘇蘇的信息,到了現在還不肯承認...很好,很好,如果不是徐府辦喜事時找上了朋來閣,如果不是月末你非得報告工作。你是不是打算一直瞞著我?是不是打算蘇蘇姑娘嫁到許府去?你枉顧了我對你的信任,你欺騙了我對你的真心,你給我讓開,讓開。”郭善抬腿踹開胡老漢從地下抓自己腿的手,怒氣衝衝的轉身去了。
“去朋來閣,查查酒樓的帳。”郭善出了門,對著門房喚來的車夫下了令。馬車絕塵而起,自來庭坊直奔崇仁坊的朋來閣。
那顯貴聚積的崇仁坊,尤其是入坊時的柳裏巷簡直車水馬龍。車夫打馬狂奔,車簾內郭善陰沉著臉,眉目閃爍不知道在想什麼。猛然一陣馬嘶,馬車緩緩停了下來。
“怎麼停下了?”郭善臉色不善,掀開簾子就問。
車夫還沒回話,就聽到右邊道路旁有人喚道:“大郎,此去何處?”
郭善撇頭,怔了怔,道:“青雀,你們又是去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