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仆役丫鬟看得直皺眉，便是於其也並不喜歡他了。
應了幾句、又細細看看那一直坐著呆若木雞的“神龍教教主”，揮手便將他們打出去了。
待這二人消失在門外，於其才又皺起眉。
丫鬟要過來換掉溫了的茶水，他擺手示意退下。隨後站起身活動活動手腳，覺得這大袍穿著並不合身。接著拾起桌上的茶一口飲盡了，才道：“李先生，你怎麼看？”
一個相貌清奇、麵白無須的中年人才從堂邊的屏風後走出來。
直走到於其身邊一兩步遠處站下了，才抬起先前一直低著的頭，然而仍皺眉：“於公，那劉公讚，並未實話。”
“哦？先生這樣看？”
“方才我叫少爺來看過一眼，少爺他救下的那人確與座上那神龍教教主李雲心相貌別無二致。我們去菖蒲泊查，查到的也的確是，那李雲心本是村裏的人，被劉公讚尋去了。”
“我還托人問過那靈虛劍派駐所的弟子——都被少爺救的、在瓊華樓露麵的那個李雲心是死了。我便想……有無可能是假死呢。”
“大抵是不可能的。一則，那兩個駐所裏的人都隻他死了——魂飛魄散。不同我們緣由，想是玄門中事，了我們也無法理解的。但必然是篤定的。二則，那李雲心據乃是比當朝國師還要高明的畫師——在瓊華樓便當場作了一幅寶卷出來。”
“這樣的人一則不會自降身份同那些烏合之眾混在一處。二則，他當真未死，這樣的人——能作出寶卷的人——於公可曾見過。或者聽過確有其人？”
這李先生話的時候，於其聽得心平氣和，仿佛在與一個同自己地位相當的人交流。如今聽他問了話，也是認認真真地下想了想，答：“從未聽過。隻‘有高人能作出寶卷’，然而……似乎從沒有人真的見過什麼高人能高到這個地步的。”
李先生輕出一口氣：“這便是了。這等人物，豈會放任他流落在外！”
“因而我斷定，那神龍教主乃是假的。不是假的，斷不敢這樣堂而皇之地冒出來。先前於公那劉公讚見識淺，於此可見一斑。心機他有，但都是些江湖人的手段。唬一唬那些莽夫還可，再別的……嗬嗬。”
“先生得是。我亦作此想。先生坐下。”
那李先生也不推辭，便坐下了。坐定之後又輕輕敲敲桌子：“於公，這些，你定然也是想到了的。不然也不會——出錢財給那劉公讚行事。”
於其也陪他坐了，臉上露出笑意來：“哦？何以見得？”
李先生微微搖頭笑：“下生得像的人有。但一模一樣的？可少見。又是在渭城外、洞庭邊找到了一個一模一樣的？嘿，於公這樣慎重的人，可不會信。”
於其笑而不語。李先生便下去：“再者前幾日那人去了少爺房中、扮鬼托夢。那劉公讚，以前是桃溪路龍王廟的廟祝混元子。這人到底有多少斤兩，一查便知。他是斷然搞不出這事的。”
“再看他今日來此的態度——先故作高深；再故作慷慨激昂，最後變得俗不可耐。”
“這樣的人，絕成不了大事。全是他來做，神龍教也不會是如今的模樣。”
“所以……背後一定另有高人在。這個高人……於公心中有數了吧？”
於其微微點頭，要等他下去。但隔了一會兒一抬眼，卻現那李先生似乎正推理至酣暢處……是等著自己接下去的。
當下略尷尬地咳了聲：“先生先你的看法。”
這李先生便一笑：“要我猜，便是那上清丹鼎派、渭城駐所裏……新來的那位洞的仙人。”
“於公可知曉，前幾日，渾街烈鬥一番之後……有人曾看到那位仙人出現在事現場哪！”(未完待續。)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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