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靠寬厚大度撐起頭上這片天(2 / 2)

對於同僚間的是是非非,一些宰相們也能寬厚大度,處理得十分得體。北宋李沆,仕太宗、真宗兩朝,為參知政事,其為相,專以方嚴厚重鎮服浮躁,尤不樂隨意論他人短長。知製誥胡旦貶至商州後,久未召還。此人曾與李沆同為知製誥,聽說李沆任參知政事後,以啟賀之,並曆數前任宰輔,多言前任之不是,啟雲:“呂參政以無功為左丞,郭參政以失酒為少監;辛參政以非材謝病,優拜尚書;陳參政新任失旨,退歸兩省。”又極言李沆之才華,依附請托之意甚明。李沆見啟後,愀然不樂,命屬吏封還,且言:“我豈真有優於是者也,適遭遇耳。乘人之後而譏其非,我所不為。況欲揚一己而短四人乎?”終其為相,不肯擢任胡旦。

北宋還有一位宰相王旦,在這些問題上也把握得十分得體。王旦為相時,寇準為樞密使,凡中書有關樞密院的事,王旦都讓人送樞密院,一次,事情有誤,寇準即上告真宗,真宗責王旦,王旦即請罪,並不辯解,其屬吏亦遭責罰。不久,樞密院有事送中書省,亦有誤,屬吏拿到後欣然呈王旦,王旦並不上告真宗,隻吩咐:“卻送與密院修正。”寇準收到後,十分慚愧。還有一次,中書用印偶倒,寇準即要求對當事吏人治罪。他日,樞院印亦倒用,中書吏人亦請王旦要求治其罪,王旦問:“你等且道密院當初行遣倒用印者是否?”日:“不是。”王旦日:“既是不是,不可學他不是。”這種氣度在中國古代官場中是十分少見的。

對於政壇仇敵,能置怨結歡或釋然不究固然可傳為美談,但若能平心相待,不落井下石,也可算作宰相雅量,寇準之於丁謂可視為一例。丁謂多才多藝,機敏過人,但善於鑽營,心術不正。初時,寇準並未識察其人,而是因其有才,多次力薦,很快將丁謂薦至參知政事。丁謂為參知政事後,仍對寇準謙恭有加。一次,中書省大宴群僚,寇準在豪飲之後,被羹湯玷汙,胡須。丁謂見狀,連忙走過來,輕輕地為寇準拂拭胡須。寇準不以為然地說道:“參政國之大臣,乃為長官拂須邪?”此後,丁謂在政見上也日益與寇準相左,終至水火不相容,天禧四年(公元1020年)六月,丁謂利用劉皇後,向真宗告發寇準,謊稱寇準要挾太子架空皇上,奪朝廷大權。真宗將寇準罷相,擢升丁謂為相,不久,將寇準貶為相州司馬。

聖旨下達時,丁謂擅自更改,又將寇準遠徙為道州(今湖南道縣)司馬。次年四月,真宗病危,丁謂又聯合劉皇後,要其下懿旨,再貶寇準為雷州司戶參軍。而且,派中使到道州宣讀懿旨時,讓中使故意在馬前懸一錦囊,內插一把寶劍,又讓劍穗飄灑在外,以示將行誅戮民。一般臣子見到這種場麵,多誤以為降旨賜死,不待開讀詔書,便會主動自裁。但寇準卻不予理睬。中使到道州時,他正與郡中僚屬在府內聚飲,眾人見中使一行殺氣騰騰,十分惶恐,手足無措。寇準卻神色自若地對中使道:“朝廷若賜寇準死,願見敕書。”中使窘態百出,隻得如實宣旨:敕貶寇準為雷州司戶參軍。

寇準到雷州後不到半年,丁謂也獲罪罷相,被貶為崖州(今海南省)司戶參軍。丁謂赴崖州貶所,中途必經雷州,寇準的家僮門人獲此消息後,一致要求寇準趁此機會報仇。寇準此時固然也不可能與丁謂就此釋怨,但他又不肯落井下石,更不願讓家人為報仇而壞了國法。因此,他在丁謂途經雷州之際,一方麵將家人全部關在府內,使之縱情飲宴。另一方麵,又派人攜帶一隻蒸羊送到雷州州境,交與丁謂,顯示出應有的氣度。

[智慧方圓]寬厚是寬厚者的通行征,尖刻是尖刻者的墓誌銘。外圓之圓固然有圓滑的成分,但是,如果以寬厚的待人處世之道為底蘊,圓滑就能變成圓融,一切屑小行徑在它麵前都會變得微不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