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領導者剛愎自用,認為聽取別人即使是合理的、善意的意見也是對個人尊嚴和威權的損害。其實正好相反,能夠及時聽取別人意見的人,才能靈活而正確地對待和處理各種問題,才能撐得起場麵。
君主親自聽政、定期視朝,本是我國古代舊製,清初,順治皇帝采納給事中魏象樞等人的建議,定逢五視朝的製度,平時則不定期地到乾清門聽理政務。康熙帝除堅守逢五視朝的定製外,並將禦門聽政作為一項經常性製度來執行。由於逢五三日常朝禮儀隆重,一般是臣下參拜、升轉各官謝恩、貢禮行禮等例行禮儀,並不研討具體政務,故康熙在常朝之後仍去乾清門聽政,禦門聽政成為康熙接見臣下處理日常政務的最主要形式。
康熙熱衷禦門聽政,既是反對權臣鼇拜的需要,也是對輔政時期政治的重大改進。因為在輔政時期,諸司章奏都是到第二天看完,而且是由輔政大臣等少數幾個人於內廷議定意見,其他大學士不能參與其事,鼇拜等人便借機將奏疏帶回家中任意改動,以達到結黨營私的目的。而禦門聽政則使年輕的康熙皇帝走出內廷這個狹小的圈子,可以與朝廷大臣廣泛接觸,從而考察其優劣,亦可團結他們,取得支持,增強鏟除權臣的勇氣和信心。聽政時,康熙與大臣們直接見麵,共商國事,而且官員比較廣泛,包括大學士、學士、九卿、詹事、科道等官,從而對輔政大臣的行為形成某種程度的製約,對某些擅權越軌行為也能及時發現和製止。
康熙發現,自己每天早起聽政,而部院衙門大小官員都是分班啟奏,甚至有一部分作數班者,認為“殊非上下一體勵精圖治之意”,便於二十一年(1682年)五月頒旨規定:“嗣後滿漢大小官員,除有事故外,凡有啟奏事宜俱一同啟奏”,無啟奏事宜的滿漢大小官員亦應同啟奏官員一道,每日黎明齊集午門,待啟奏事畢方準散去;有怠惰規避,不於黎明齊集者,郡察院及科道官員察出參奏。但官員們貫徹起來確實有困難,他們不比皇常,就住在乾清門旁邊,他們“有居住僻遠者,有拮據輿馬者,有徒步行走看,有策蹇及抱病勉行者”。由於需提前齊集午門守候,他們必須每天三更即起,夜行風寒,十分辛苦,以致白天辦事時精神倦怠。後經大理寺司努廳司務趙時揖上疏反映此情,康熙深為感動,立即采納,於九月二十一日重新規定:每天聽政時間向後順延半個時辰,即春夏七時,秋冬八時,以便啟奏官員從容入奏;九卿科道官原係會議官員,仍前齊集外,其他各官不再齊集,隻到各衙門辦理事務;必須啟奏官員如年力衰邁及患有疾病,可向各衙門說明後免其入奏。此後又罷值班糾劾失儀的科道官員,以便官員們暢所欲言;年老大臣可以“量力間二三日一來啟奏”。
官員們也擔心康熙每天早起聽政過於勞累,一再建議更定禦門日期,或三天或五日舉行一次。但康熙認為:“政治之道務在精勤,厲始圖終,勿宜有間”,如果做到“民生日康,刑清政肅,部院章奏自然會逐漸減少。如果一定要預定三日五日為常朝日期,不是朕始終勵精圖治的本意”,因此對臣下們的好意婉言拒絕。
康熙理政十分認真,各部院呈送之本章無不一盡覽,仔細批注,即使其中的錯別字都能發現改正,翻譯錯誤之處也能改之。章奏最多時每天有三四百件,康熙都“親覽無遺”。由於親閱奏章,他對臣下處理政事敷衍塞責、手續繁瑣等作風都能及時發現,並予解決。
針對一事兩部重複啟奏的問題,康熙令會同啟奏,不僅簡化了手續,有利於提高效率,而且經兩部協商討論後,所提建議往往更實際,不至舛錯。
總體而言,康熙繼承和發展的禦門聽政製度,對及時了解下情,發揮群臣智慧,集思廣益,使國事決策盡量避免偏頗,政務處理迅速及時,對保證封建國家的統治效能,起到了重要的作用,也是康熙朝政治生活的一大特點。
作為少數民族入主中原的封建王朝,清廷一開始就麵臨著與土著漢人之間的民族矛盾問題,特別是在順治年間曾形成一場大規模的群眾性抗清運動。這場運動雖以清王朝的勝利而告終,卻給予新興的清王朝以沉重的打擊,使清朝統治者認識到:要想在幅員遼闊,人口眾多,而且經濟文化發達的中原地區站穩腳跟,就必須重視滿漢關係,緩和滿漢民族矛盾。在這一點上,康熙的作為值得稱道。
可以說,正是由於康熙帝善於聽取各方麵的意見,使得他能及時了解各方麵的情況,對一些重大問題有正確的認識,這是清朝在康熙治內迅速走向強盛的主要原因之一。
[智慧方圓]何謂撐得起場麵?也就是領導者能夠始終把局麵操縱在自己可以掌控的範圍之內。能夠聽得進意見的人,可以使下情上達,可以開拓思路,可以從眾議中找到最好的方法,總之,可以最大限度地保證手段的靈活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