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二人回到農莊時,時間已經接近旁晚。
雨開始下得大了起來,雨水嘩嘩地下個不停,像千針萬線,把天空密密實實縫合起來。
回到別墅,兩個人各自換了一身幹爽的衣服。
衛玠提著醫藥箱,臉色不好地看著樂薰薇,目光定在她受傷的那隻胳膊上,語氣微沉,“過來,我給你包紮,”
樂薰薇懷疑看他一眼,忍不住後退一步,“你確定你會?”
衛玠抬頭看了她一眼,並沒有言語,輕柔地給她清洗傷口。
樂薰薇深吸了一口氣,“倒是有模有樣的。”
衛玠在傷口上著藥,溫聲道:“疼嗎?”
樂薰薇偏過頭,“當然疼了,我又不是金剛做的。”
衛玠手下動作一頓,微微抬頭看向她,“既然疼,以後就不許再受傷。”
“我不是沒看見樹枝嗎?”樂薰薇不耐煩地說。
衛玠沉默,過了片刻說:“你隻需記得,以後都不許再受傷了,不然……”
“不然什麼?你說不許就不許?你又不是我的誰?再過一個月,你反正就要離開了,管那麼寬做什麼?”樂薰薇撇撇嘴,見衛玠停下動作,她立即催促,“你快些,爬了一天的山路,都快餓死我了。”
衛玠目光沉沉地看了樂薰薇一眼,忽然垂下頭,有些自嘲地道:“你說得對,我對於你而言,我隻不過是一個無關緊要的人。反倒是我,多管閑事,從今以後,凡是你的事都與我無關。”
樂薰薇心底一顫,張了張嘴,想要說什麼,最終卻頹然的閉上了嘴巴。
衛玠手上動作利索,很快就給她包紮好,從沙發上站起來,看也不看她一眼,抬步向門外走去。
樂薰薇一愣,問道:“你要去哪裏?”
衛玠一言不發,推開房門,走了出去,舉步邁入雨中。
樂薰薇想也不想就追了出去,衝出房門,雨點劈裏啪啦地打在她身上,她眼睛不適地閉了閉又睜開,伸手一把拽住衛玠的胳膊,惱道:“雨下這麼大,你這是要去哪裏呀?”
“回去我該回去的地方。”衛玠吐出一句話,依然不看樂薰薇。
“你不是沒有符咒就不能回去嗎?你找到回家的方法了?”樂薰薇問。
“我又不是你的誰,我留在這裏做什麼?繼續當一個無關緊要的人嗎?還是繼續做你的保姆?我反正都是一個遲早要離開的人,你大可不必在我身上施舍心思。”衛玠聲音清冷,扭頭看著樂薰薇。
“你難道認為我留在你家裏,真是為了有個住處?”衛玠甩開樂薰薇,麵無表情地扔下一句話,舉步向雨霧中走去。
細密的雨簾將他圍攏,純白色的襯衫頃刻間就淋上細密雨水斑點。
樂薰薇張了張嘴,沒發出聲音,站在原地看著衛玠離開,一動不動。
她看著衛玠身影頭也不回毫不留戀地出了別墅,心中有些惱有些怒,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纏繞,讓她隻覺得心中被一團亂麻捆住,說不出又發作不得。
樂薰薇回到房間一屁股坐在沙發上,罵了一聲:“神經!他又在發什麼瘋?”,又想起自己之前那番話說得的確傷人,明明知道衛玠最在意什麼,她卻偏偏說了出去。
衛玠到底是在氣什麼?氣自己那句他要遲早回去?還是那句你又不是我的誰?莫非他……不可能,衛玠一個這樣謹慎的人怎麼會喜歡她?他絕對不會犯這種錯誤,他是要回去的。
今天發生的事,心中雖然後悔,但讓她再追出去一次是絕對不會的事。
她走近衛玠的臥室,他的行李還在,隻是人已經不在了。他真的走了,而且再沒有回來的意思。
她突然意識到這件事時,腦袋裏空落落的一片,躺在他的床上,看著空蕩蕩的房間,心忽然揪在一起,生生的有些發疼。
不知怎麼的,眼淚茫然的順著臉頰掉落下來。
暗自氣悶,她對衛玠的那種感情似乎已經超越了喜歡,已經到了根深蒂固的一種深愛,衛玠這個名字已經與她緊緊拴在一起,成為她生命中密不可分的一部分。
她和衛玠之間雖然沒有明說什麼,但是問題卻始終擺在兩人麵前,這是一條跨越不過去的一條鴻溝。她從來沒有想過要為對方放棄在現代繼續生活,也不可能陪他回去。
她是愛衛玠,但絕不會因為他而不管自己的母親和親人,如果是這樣,那這不是獨立的愛,是盲目的愛,成為了附屬品。
或許,她不應該埋怨衛玠,衛玠有他的苦衷,如果衛玠要回去,她一定尊重他的決定,這份心事應該好好留在心裏,不應該成為衛玠回去的羈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