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玄襄道長(1 / 2)

道觀的後院小屋,躺椅上一位鶴發雲髻的老人,一身青袍。打著細微的鼾聲,左手拿著本線裝書,房內傳出一陣陣的藥草香味。

道童一步步向老人走去,怕吵醒了睡著的老人,來到老人麵前,輕輕的就在躺椅的旁邊坐下。不敢發出一點聲音,呆呆的陪著老人,心裏默默說道:“師父怎麼一會兒工夫就睡著了?”靜靜的等著老人醒來。

過了好大一會兒,玄襄道長才悠悠轉轉醒來。

玄襄道長放下手中的書本,看一眼屋內坐在一旁的道童,目光轉向炭爐上藥香四溢的瓦罐,輕捋半尺長的花白胡子微微微點頭,“年紀真是大了,居然看會兒書就給睡著了。要離,把信給他了?”

要離不解地問:“回師父,已經把信給他了。隻是徒兒有一事不解,師父為什麼要給他信?我們今天因為他,都不接待其他香客了。”

道長一笑,語重心長地說:“要離,看待事情不應隻看表象,何為失?何為得?人,因無而有,因有而失,因失而痛,因痛而苦。人生自來如此,此番道理還需你好好參透。”

要離微微點了點頭,“是。”

要離摸了摸頭,不解地問道:“隻是師父,那姓衛的先生究竟是什麼人?為什麼師父要如此看重他?”

“他呀……”道長笑而不語,“他是一個很緊要的人物……”

要離聽得是越來越糊塗,隻是心裏的疑慮是越來越深。

既然師父這麼看重這個人,那下次,他再來找師父時,還是對他客氣些。要離在心裏默默地想到。

山路上,樂薰薇走在前麵,挑眉問:“我感覺那個小道童沒有說實話,他在對我們撒謊。”

“嗯,很有可能。”衛玠說。

樂薰薇突然靈光一閃,停下腳步,回頭對衛玠說:“你說玄襄道長是不是根本就沒出遠門?他其實就在道觀中。”

“你認為呢?”衛玠不答反問。

“我認為他是故意不想見我們。”樂薰薇撇撇嘴,斷言道。

“可是,他為什麼不想見我們?還給了我們一張白紙,他到底什麼意思?”她伸手扶著下巴,認真思索。

衛玠不再開口,看著樂薰薇愁思的小臉眸光微閃,目光看了一眼手裏拿著的信封,緊皺眉頭。

樂薰薇一邊在後麵走著,一邊踢踏著山路上的石子,周圍橫生著樹枝,沒有留意到一根下垂的樹枝,手臂被樹枝劃了一道口子。“呲牙”一聲,手臂傳來一陣疼痛,流著血珠。

衛玠聽到聲音回頭,就見樂薰薇捂著手臂站在那裏,多了一道血痕。

他麵色一變,目光一沉。

衛玠急步走了過去,低頭看著她手臂上的傷口,聲音帶著憤怒:“你怎麼回事?難道不知道痛嗎?是不是這條胳膊廢了,你才甘心?”

樂薰薇呆呆地看著衛玠,似乎化成了雕塑。

衛玠不再看她,隻是認真檢查著她手臂上的傷口,臉色陰暗。

樂薰薇呆呆地看他一眼,小聲說:“我沒看見樹枝。”

衛玠看著樂薰薇,長長的睫毛輕顫了一下,張了張口,聲音嘶啞:“我背你下山。”

衛玠的話讓樂薰薇似乎傻住了一般,一動不動。抬頭看向對方,卻不知為何,對方那雙平靜沉穩的眼睛,卻也莫名讓她有種熟悉的安心感。

樂薰薇心中忍不住泛起了嘀咕,她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最近總會覺得對衛玠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仿佛這些事情都在很久以前都曾發生過,仿佛他們之間就是如此熟識,為什麼會有這種感覺?

將這種古怪的念頭壓下去,樂薰薇默默地錯開了眼神兒,朝著衛玠笑了笑,“不用了。”

“我背著你走。”衛玠盯著樂薰薇,用不容置疑的語氣說道。

“為什麼?”樂薰薇有些愣愣的看著衛玠。

衛玠深深的看樂薰薇一眼,沒有解釋,隻是蹲下來身子,將後背對著樂薰薇。“上來。”

樂薰薇有些慌亂,幹笑兩聲,“啊……啊哈哈……那什麼……不用了,我可以自己走。我是手受傷了,又不是腳……受傷了……”最後一句話簡直是悶到肚子裏說的。

“上來。”衛玠卻堅定異常的看著樂薰薇。

樂薰薇依舊立在原地,一動不動。

衛玠二話不說抓著她的手臂,將她背在身後。

樂薰薇抱住他的脖子,把臉埋在他的後背上,嗅到他身上彌漫著一股若有若無的清香味道,很清爽幹淨。

即使背上還背著一個人,對於衛玠來說卻也是半點兒不曾影響了他的速度的。

下到一半時,天色灰蒙蒙的,天上開始下著蒙蒙的細雨,條條傾瀉的雨線,形成了一片片白蒙蒙的雨霧。

山路也逐漸開始彌散濃霧,衛玠也開始加快腳步,中間好幾次樂薰薇執意要下來,衛玠無動於衷,依舊將她背在身後。